夜渐深,月亮让公寓的屋角挡住半边,恬静的晚风戏弄着晾在阳台上的床单。重工业的污染,抹黑了皎洁的月色。沙尘和雾霾,促进了人们洗衣清洁的频率。大街上,可以很容易的分辨本地和外地人:住在这一带的,出门都戴口罩;不住这的,都捂着鼻子和嘴巴。极少见的,某个黑衣人貌似不在意,拐进一栋公寓。
这时,一脉刚奔赴马渡市,教堂操刀救下查尔斯的黑衣少年随后到达一心家门前。沿路走来,消逝仿佛身具特殊魅力,路人都禁不住多看他两眼。超高的回头率,既折服同性又令异性平添一份好心情。
一心家门没关,仿佛在跟敌人宣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非看淡生死之人,绝不能如此的洒脱跟豁达。
消逝悄无声息地步入屋内。他平常走路的脚步轻巧如猫,若非一流武者,定难察觉到他地接近。一心原本是背对着对方的,可当他弹掉烟头上的烟灰,神出鬼没地客人已像幽灵俯视他的前额。他照旧安坐椅上,透过地板多出的影子,确认有客到。“我老婆很爱干净,”警官把烟熄灭在烟灰缸内,“别让我的血弄脏了墙壁。地板好清理,你下手准一点。”
“未必杀你,只要你坦白回答我的问题。”消逝留意警官地举动,倘若对方拔枪或动武,就先废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哈哈。”他轻蔑地笑了两声,“想不到,我审问人审了半辈子,临死却要接受别人审问?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习惯受别人的威胁。”
句尾的坦然让消逝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难得的心软了。但,仇恨终究冰封住软却的心灵:“既然你甘心为‘黑色太阳’丧命,那我就成全你。”他伸手入袖,做出抽刀动作,意在杀人,哪怕这可能只是个误会。
“稍等!”一心急忙替自己申辩,“你不是无名和王后派来的,是为黑色太阳找我?”他暂且适应不过来,确定消逝的沉默属于承认后,退休的警官方续道:“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不过在向陌生人问话之前,你最好先自我介绍,尤其是对我这样的长者——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如果你有修养,就照规矩来。”
“我叫消逝,是‘玛多岛事件’的遗孤。这张卡是我目前的身份。”消逝递给一心一张红黑相间的磁卡,卡上标明四颗绿星。
这张卡乃世界最大狩猎联盟——“阴阳海”的会员卡。卡上的四颗绿星代表会员等级,共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星级,等级越高所能得到的待遇、权力、地位以及声望也就相对提高。该联盟的会员拥有多项特权,他们可依据个人的会员等级,免费使用世界各国的民用乃至军用交通工具;凭会员卡做抵押依等级向银行贷款相应金额;优先获得各个公立机构的工作权;在联盟专属情报网站出价获取所需的各种机密情报等等。个人若要加入阴阳海联盟,须从联盟内领取考核能力的“猎杀任务”,猎杀对象通常为世界各地的通缉犯。成为正式会员后,即可从联盟自由领取猎杀任务,也可自行选取猎杀目标,即条件雇佣或属个人意愿的杀手行为。无论合不合法,都不会影响会员资格。猎杀的难度越大,成功后获得的评价也就越高。逐步累积到一定业绩水平,便能提升星级。目前,阴阳海联盟中,等级达到三星级的不到联盟成员总数的千分之五,四星级以上的成员更是凤毛麟角。
一心对来访的少年的来历还有其年纪轻轻的四星级会员身份感到讶异,遂脱口惊叹:“‘玛多岛事件’居然还有幸存者?而且,还是阴阳海的四星级会员!难怪你能找到我这里来。不错,我的确经手过一起关于黑色太阳的案件,我也可以把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黑色太阳的情报,全部透露给你。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要不我宁死不从。”
消逝清楚,对方断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问:“什么要求?”
“协助索卡尔王国的查尔斯王子,打倒邪恶的无名首相,拯救这个国家!”他的话掷地有声。
“可以,不过我只负责杀人,不负责救人。”消逝答应了,就像咖啡不加奶精那么容易抉择。
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一心断定对方全无说谎迹象。他从事警察工作达半辈子之久,自认辨别忠奸的嗅觉比狗还要灵,但凡奸险歹人别说难逃其法眼,就算闻也能闻出味来。从消逝身上,警官嗅到了纯粹得惊人的杀气,却无一丝狡诈:他乐于跟此类人打交道。
得以在国难当头喜得强援,一心直如久旱逢甘霖那样畅快。他立即归还卡片,然后起立绕过耸在身前的高个子,走进书房。警官无须查找,顺手拿下书柜中层的一本精装书,自封面的夹层里取出一张相片。一心拿着它返回原位坐下,对访客说:“黑色太阳这个组织已被世界政府列为头号恐怖 分子、特级犯罪组织,所有关于这个协会的资料跟线索均被列为最高级别的机密情报,既不属国际警界分管,也从不对外界平民公布。凭该协会历来犯下的特大恶行推断,其实力恐怕已经超越了你所属的阴阳海。这说明,太阳会已非区区的警察部门乃至平民百姓,所能够与之抗衡的了。传闻,目前世界政府已从各地招募聘请了多名超级精英,组建一支暗杀部队,密谋与黑色太阳对抗。详细情况如何,我也无从知晓。”
讲述完黑色太阳在当今世界的影响力,一心又把刚取出的照片递给消逝:相片中是名容貌性感惹火的女性。她头扎一束齐腰长辫,周身刺满蛛网刺青,胸前裸露处可见一蜘蛛前首与其肢足。拍照时,她正对镜头用中指比出不雅手势。
“该女子称作毒液,隶属太阳会的‘十门徒’之一。”一心如是说道,“两年前,我国一名公爵宣称自己拥有世界第一的守卫团队,并曾靠此剿灭过某个女子暗杀团伙。嫌犯得知这则消息后,只身于白日入侵公爵府,杀尽守备团队包括公爵。事后,现场遗留一个黑色太阳标记,另外写了‘守备差极’的评语,句尾特意署名其十门徒身份。这还不算嚣张,临走前,她又故意对监控镜头比出挑衅手势,主动给警方提供缉凶线索。我高度怀疑,她可能跟公爵剿灭的女性暗杀集团有某种关联——她们别名‘黑寡妇’,是种剧毒蜘蛛。相当不巧,有关这个组织的资料少得可怜,我没法给你提供更多线索。不过可以肯定,嫌犯能力高超到匪夷所思!
“当时,那名公爵的守卫团队共有十八人,均属国内一流的神能者。而这个名叫毒液的女子仅凭赤手空拳,就将之铲除殆尽。她还只是‘十门徒’,称不上黑色太阳的顶尖成员,这意味着,与她有相近实力者尚有九人。我大胆假设,这个极恶协会当中的随便一名成员,都具备颠覆一个小国的实力。以前一想到这,我就毛骨悚然!如今,我甚至对他们产生了几分敬佩之情。”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点了根烟,说:“多年来,我一直在网络以及现实社会中搜集有关他们的情报。据我所知,他们近年来都忙于在世界各地寻找结界师,准备完成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梦想——登上神界。至于他们具体进展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你只要以追寻结界师为途径、以登上神界为目标,最终定能与黑色太阳相遇。
“我有个侄儿名一脉,是位优秀的冒险家,他也在找寻结界师,试图登上神界。如果你能与他结伴同行,相信会事半功倍。”
一脉初次见到消逝,是在一家旅社的房间内。他把房门打开,首先看到自己的叔叔一心,坐叔叔旁边的是名相貌英俊的黑衣少年。他们在房内和小酒的父亲——司徒冠谈话已久。三个人分坐三角,商谈的桌上还放着司徒冠随身携带的政府军精英档案簿。他刚向消逝介绍过敌将的简历,对方对资料来源存有疑问,司徒又旧事重提……
一脉上次就听他说明过情报出处,故不插话,先在门前候着。
“一脉,快过来,我为你介绍下这位消逝英雄。”一心迫不及待地朝侄儿招手,示意他坐到预留的空位上,就差没迎上来拉他过去了。待一脉放下装满便当盒的袋子,入座,叔叔随即替他和消逝两人互相引介。了解了彼此大致事迹后,一脉与消逝均不表态,仅对视。一双睡眼对上一对冷眼,差异感大得如同宇宙会面的外星人。
一脉先面露微笑,以示友好。他由消逝的眼神底下看到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黑暗,但还是笑了,他擅长这套。眼前的少年,体外三分鬼气难掩,好似乱葬岗的守墓人。想是杀人杀多了,方可积累这么彻骨入髓的阴森冰冷。一脉无比庆幸此人来援,无论如何,他绝不想跟这样的家伙为敌。特别善于看人的一心则打从心底认定,消逝价值非凡。
后来,他曾在私下里跟侄儿提及自己对消逝的评价:这人属于不世出的良驹,“千里马”不足以形容他出类拔萃之优异。但凡养马的人都懂,一般这种性情极度不合群、孤僻的马,要么就是身患重病处于垂死边缘,要么就是一匹精英好马;缺点,便是他太过独立,一意孤行。若要与其相处,须采取“分槽喂马策略”,尽量放任他独处。经验老道的牧马人常把千里马独立喂养,因为此类良马生性不合群,纵然同类同等的马匹相遇也相互不服,容易内讧内斗。管理能人亦如是——千万不可让两个奇才异士同时执行同一件任务。
一心对管理哲学颇有心得,他还笑称,他从前管理部下时,常采用另一套手法,叫“合槽喂猪”:一只猪不吃食,两只猪争着吃,三只猪抢着吃。一群不能干、不想干的人,需要让他们一帮人一起干活,在工作中进行成长,等长成千里马后再分别承担责任。
明亮的灯光打下来,那张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脸,看上去格外富有喜感。笑容,卸下了消逝的心防。他在心中认可了一脉。这世上能与他对视后还笑得出来的男人,少得可怜。不单是胆量,他还从一脉的眼里看到了佼佼者特有的睿智。消逝认为,假如自己是把杀人的妖刀,那眼前这位独臂少年就是本书,一部足以应对千难万险各类事物的百科全书。
“怒我直言,你真可怕,体内仿佛藏着一头凶残的恶鬼!”这是一脉对消逝说的第一句话。
“鬼在世人心中,心怀叵测、欲壑难填的人,有时候比鬼还可怕。”消逝应道,“相反,只要心无邪念,鬼也是人。”
之后,只要与消逝相处,一脉时常想起他对“人鬼”的评语。今天清早,他是第三个起床的,首先见到阳台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尽管彼此相处时间渐长,消逝给一脉的感觉依旧像把手放在锋利彻骨的刀刃上,随时有被割伤出血的危险,又平添几分同情其命运凄苦的悲凉!一脉转头看见屋内的查尔斯,与刚才看消逝的观感截然不同:王子仿佛生机盎然的绿茵草皮,毕生奉献、承载、接受、无私,平易近人,轻易绝不伤害任何人。一脉犹记得他们相逢那天晚上,联手抗敌的默契……
晚间九点,马渡市的住宅区民房林立。索卡尔前文化大臣司徒冠,就居住于当中的第六街,左数第七间的两层小楼。屋外是条宽敞的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排列有序的一盏盏路灯照得街道通明。雨天将至,灯罩外飞蛾聚集。路灯下面摆了一部自动贩卖机,奔波劳顿的查尔斯投币买了瓶橘子味饮料,短暂地休息解渴。
查尔斯刚喝了一口,就听有人问他:“为何不选苹果味的?”王子的左手方,有个绑红头巾、人高马大的肌肉男走出暗巷。他的嗅觉灵敏,步步紧逼:“问你话呢,你哑了?”
“不管橘子或是苹果,都肯定比孟婆汤好喝。”正上方,一名穿牛仔装的双十少年发话。他蹲在查尔斯头顶的路灯上,一手拿了个大包子狼吞虎咽:“我…说的保管没错。”他含糊其辞,查尔斯没听明白,也没询问对方来历,牛仔少年已一口把包子吞入腹内。他人直坠朝下,飞膝顶撞王子胸口。查尔斯横向挪身,惊险避过,但少年一击落空又双手倒立侧旋急起,两腿连击其身上数处要害。王子零星碎步闪身,手中的饮料不慎被踢出,扎进树丛里。敌人攻势紧凑,他连忙双腿发力,身形如燕,数个起落,倒飞至左数第三间屋子的围墙边。
王子的双脚未着地,少年即催发一波元气,收拢半空饮料罐洒出的汽水,凝聚于掌心。汽水在少年掌上合成球形,元气在水球外围环流。蓄势完毕,少年左手做拍,模仿乒乓运动员地发球动作。被削出水球,便似鸟铳发射地钢珠,弹开路面落叶四散,迎面进击查尔斯。
殿下临危,树木茂盛的枝叶里唰地蹿下一独臂少年!他动若脱兔,右脚踢回汽水罐,左手刹那变成一把平底锅,拦在道中将水球拍打回去。啪地一声,斜飞地水球在一棵大树上击出巴掌大的圆洞。该名援兵不是别人,乃鼎鼎大名的神手一脉。他埋伏在司徒冠住所附近已久,候到此刻方现身。
“来者何人?”包子少年手抓罐子,大声叱问,嘴里喷出若干肉末残渣。
“一脉。”他懒洋洋地回答。
“一脉…”少年丢弃捏做弹丸状的铝罐,“神手一脉,少年英雄周刊上刊登过你的事迹。没想到查尔斯的盟友里头还有你这号人物。”
“你搞错了,我目前充其量只是个‘亲情雇佣兵’,不过未来或许会真成为王子的盟友。从你招招致命的攻势来看,你和后面那位猛男大概都不是王后派来的人吧?无名才是你们的老板。”
少年摊开手,往前伸,比向肌肉男,答道:“不错,我叫比利,是聚合帮元气堂堂主。我对面的这位叫拉努,是破山堂——”
“为何不干脆互留电话联系?又是谁允许你阵前自我介绍的?”肌肉男拉努对同伙颇有微词。他的性格火爆急躁,做事不容片刻耽误。两句话不到,拉努就俯身下蹲,如蛮牛猛冲,面朝独臂少年,挥动一双铁拳乱打。一脉遂手化盾牌格挡,不过杠上拉努重炮般地攻势,他身前那面坚固的钢盾也被生生打出数十个凹洞。
连番快拳用尽,拉努停止攻击,提气蓄力,轰出一记攻城锤似的重量级直拳!一拳便把一脉连同盾牌击飞半条街,落在一辆面包车车尾。处于劣势的一脉寻思:看来此人属于力量型武者,应当与他保持距离,采取远程战术方为上策。
经过短暂交手,查尔斯见一脉势危,立即参战相助。他左右鞭腿好似铁鞭连环甩抽拉努腰腹,可他却依然强横挺立。快攻无果,查尔斯遂起跳腾空,斜势旋踢。腿法好似马刀剖开一弯月牙,欲打碎对手肩胛骨!拉努后撤步以避,旋腿余威刮过,划得路面碎石弹飞。
这时,比利又横空杀入,与查尔斯交手数招后,二人皆升空直打到路旁大树顶端。拉努亦动身飞跃,想跟比利联手攻击查尔斯,不想,一脉抢先动手甩出一条长鞭缠住他的脚踝,奋力拉下,人恰好砸在自动贩卖机上,翻滚摔落。一招得手,一脉趁势手化机枪,连连射击——嗒嗒嗒……清闲的大街,登时枪声大作。
子弹大多命中贩卖机,击穿内部饮料罐,泻出各类果汁混合,沿底层流溢。然而,拉努没拿它当挡箭牌,索性豁出去,侧滚一段,背向一脉。他单膝跪地,施展高等防御技“坚甲”。匹夫发威,全身包裹金黄色真气,一脉打出地子弹均伤不得其皮肉。不但防御强悍,拉努还暗自蓄力,右臂肌肉暴胀得如石柱硬挺。
“小孩子的玩具好玩吗?”斥问完,拉努右脚发力蹬地,身体浮空一尺,急冲一脉。他的右拳配备己身力量之顶峰,狂猛轰出!一脉用瞬步应对猛袭,身手提高一级,简易后空翻就躲过拉努重拳。砰地,肌肉男右拳劲气将一脉身后的面包车由尾至首贯穿出一个大洞!
一脉空翻未定,左手四度变化,一把尖锐刺刀亮相,真气聚于刀身。他两脚一落地,尖刀逆向刺出,立破拉努坚甲气功,一刀由背穿心!
“我的玩具玩之不尽。”一脉微笑答复,抽回刺刀。拉努的拳头还深陷面包车内,无力拔出,人已合眼。
树顶,查尔斯与比利拳脚肉搏,眨眼已过四十招。查尔斯佯作不敌,紧张倒退,双掌猛地击出一阵掌风,卷开树叶碧波前倾。比利双臂交叉格挡,查尔斯又轻盈如燕地踩着树顶枝叶,围绕比利碎步游行,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当比利迷失了方位踪迹,查尔斯脚下游移,双手连续使出六记刺拳,延伸出左右勾拳乱打,把比利揍得是晕头转向。他把握战机,屈膝半蹲,就像羚羊起跳,挥出一记强劲有力地上勾拳,击碎比利颚骨。对手受力腾空,他又倒挂金钩反踢,比利胸腹中招,身体如同掉落的砖块,重重地砸在车顶。
“没想到……你们这么强。”比利大字型仰躺,话已含糊不清。
查尔斯纵身降落路面,轻声道:“你走吧。以后别再随无名作恶。”
砰,一声枪响,一脉手化手枪一枪击毙比利,然后赔礼道:“不好意思了,殿下。我刚没听清你在说什么?只是担心躺在车上的这位先生会不会给我们制造更大的麻烦,所以就开枪了,抱歉。”
查尔斯心脏一沉。刚与他联手作战的陌生少年,让人忧虑:“您杀人时都是如此从容?”
“对于恶徒,我向来不手软。杀一独夫,而救万人,这才是真正地大慈大悲行径。”
查尔斯好像深有感悟,不再追究,转问一脉:“您是一心先生的侄子吧?我曾听他提起过您,传闻神手一脉曾‘秒杀独眼巨人’,‘智擒连续杀人魔’,‘剿灭恶名昭彰的盗贼集团’。此等扬名国际的光荣事迹,在下深深仰慕。今晚有幸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主动跟新朋友握手,一脉也笑嘻嘻地伸手与查尔斯相握,道:“你的作风不像个王者,倒像位仁侠。王霸无双,仁者无敌,你的质量稀奇可贵。不过,查尔斯王子竟然是位‘美人’,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让您见笑了,为避贼人,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王子解释道。
“相见恨晚。”
“我也有同感。走,我们一起去拜访司徒先生。”查尔斯拉上一脉,步入司徒冠家……
一脉尚在回忆中,同伴们陆续醒来。大伙和安静道别,投身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