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也不想的啊。”少年撇撇嘴,做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可那个姐姐她,确实很厉害的。”
此时已然是正午时分公园内,弱不禁风的垂柳在艳阳的灼灼烘烤下。软弱无力地垂下长长的手臂。
花坛内的花草也微微枯黄,软软地匍伏在滚烫的砖石之上,有气无力地吐露着草木特有的焦灼之气。
珍贵的花朵都在蓓蕾的状态之下可怜地凋敝了。骄阳容不得她们的娇柔做作,只好将它们都化作了卑贱的尘土,让它们的高贵优雅都见鬼去吧。
柔柔弱弱的草木都凄楚而怨艾地含恨离去了这个残忍的世界。
唯有那高大挺直的松柏依旧矫健而蓬勃地生长着,活得肆意而毫无畏惧。
“话说哥哥,你要不要也和她比比呢?”少年眨巴着眼睛神采奕奕问道。
“我很忙,没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白色T恤男人满脸不屑。
“你不是一直找不到对手嘛?也许她就是呢?”少年不依不饶,不死心地扒拉着车窗继续道。
“一个大学生?”男人墨黑双眸闪过一丝嘲讽,“浪费时间陪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玩过家家,你还真以为我很闲。”
“本来就很闲吧。”少年背着他偷偷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小声道,“你不就天天在家睡觉嘛。”
男人透过后视镜瞟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忘了告诉你,我昨天刚帮你报了名,下学期你可以继续去学校了。”
“为什么?”少年瞬间从后座上一跃而起,奈何车内空间不足,以至于“嘭”地一声,他不得不再次被弹回车座之上,捂着脑袋痛吸凉气。
但他仍是不死心,继续抓着驾驶座的后背,苦着一张白脸不依不饶道,“我一点也不想去。”
“那可由不得你。”男人好笑地瞟了一眼他的脑袋,随即正色道,“现在不是旧时,我陆家的人,也不能世代以偷盗为生。我答应过父亲,一定会供你上学。”
“可是,读书不也就是为了挣钱么。”少年嘟着嘴反驳道,“我已经有能力赚钱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学校花钱买个破文凭。”
“有也总比没有好。”男人语气恍然变得些微低沉,“陆离,我们家的人,没一个能活得像个正常人。别人拿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可以肆意玩乐挥霍。可我们呢,却只能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销赃。每一次警笛鸣过,总是要为袋中的银币担心,生怕它们换来的随时都是冰冷的金属手铐。陆离,我已经回不了头,可你不一样,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们家,有一个盗跖已经够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
被称为陆离的少年明显没被说服,仍是昂着头不认同道,“以前爸爸在的时候,你不是总是励志说要成为最好的猎车手嘛。为什么现在,你反倒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做偷盗的怎么了,不也是凭着自己的手艺吃饭么,没有能力照样进号子。别人瞧不起我们就算了,怎么哥哥你如今也这样说了。”
“瞧不起?”男人眼神中隐含轻蔑,带着天生的倨傲,“没有人有资格瞧不起我。那些人花上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买来充门面的豪车,我只需三十五秒,就能让他们消失不见。他们不是瞧不起我,他们是恨我才对。”
“可那又如何。”少年撇撇嘴,“商人重利,盗跖亦是如此。凭什么要为了别人而阻断了自己的财路。”
“我当然不会。”男人从烟盒中摸出一支烟,含在嘴中,又动作迅速地掏出打火机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浓浓如云雾的烟圈,才道,“所以,我才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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