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为脸色微红,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蒋玲愣了愣,拼命地蜷缩身子,惊道:“何无为!你……你做什么!”
何无为将她翻到正面朝下,几刀下去,割断了绳索,然后起身走到门口。蒋玲一脸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何无为,说:“何无为,你……你真的放过我了?为什么?”
何无为背对着她,轻叹一声,说:“我能猜到,你一定经历过很多非人的遭遇,但我是一个人,人,就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我做不到,也不认同,但是有所不为,我还是可以基本保证的。”
说罢,他打开门离开屋子。蒋玲默然良久,喃喃道:“何无为,我好想你留下来。”
第二天,清晨,何无为早早地就醒了,虽然昨晚很累,但他内心的恐慌令他无法安眠。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忽然听到甲板方向传来嘈杂吵闹声。
他有些好奇,便离开船舱,只见甲板上挤满了人,人们窃窃私语,面露恐慌,似乎在围观什么东西。何无为挤过人群,打眼一看,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后脊梁直冒寒气!
只见一个漂亮的护士躺在甲板边缘,衣衫不整,浑身多处被抓伤,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她两只眼睛圆圆地睁着,表情狰狞,眼中残存着惊惧和愤怒之色。
在护士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倒在地上,他几乎是趴在甲板上,脑袋上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何无为仔细打量了一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科!便衣警官陈科!
在男子的一侧,王通倒在地上,他身上多处包扎,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两眼怒睁,死不瞑目,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三具尸体彼此离得很近,流出的血液汇集成一片鲜红的血泊,宛如一幅鲜艳而恐怖的油画!
不远处,郑礼僵直地站着,面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慌和愤怒。看着这三具横死的尸体,何无为感到一种窒息的恐惧感,他深吸了几口气,快步走出人群,这时,他突然看到了蒋玲。
蒋玲对他使了个眼色,何无为点点头,跟着她来到她的房间。两人进去后,蒋玲连忙将屋门关死,说:“何无为,我……我可以信任你么?”
何无为说:“你当然可以,但你不会这么做。”
蒋玲看着何无为,默然片刻,说:“没错,我现在不会相信任何人,这样的前提下,你还愿意与我合作吗?”
何无为想了想,说:“鉴于上官义不屑于理我,你应该是目前比较好的选项。”
蒋玲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承蒙夸奖。”不知怎的,与何无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感到很轻松。
何无为坐到椅子上,悠然地翘起二郎腿,说:“说说吧,叫我来做什么?”
蒋玲秀眉微蹙,说:“何无为,你觉得这案子,是谁做的?”
何无为想了想,捋着下巴说:“没有勘察现场,没有近距离观看,我不敢说。不过如果非要我猜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这个案子十有八九与林心聪有关,他很有可能是表面的凶手。”
蒋玲目光一紧,说:“表面的凶手?你也觉得这背后还有大蹊跷?”
何无为点点头,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三个人同时横死在甲板上,而且看情形有点像互相攻击,如果不是特殊的阴谋设计,便是适逢其会的巧合。”
“巧合?”蒋玲挑了挑眉头,“你觉得这有可能是巧合?”
何无为笑了笑,说:“为什么不会?世事本就充满变数,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确定结果。历史上不知多少伟大的头脑,都是败在‘巧合’二字上。”
蒋玲轻叹一声,说:“要是纯巧合,也就罢了,要是纯阴谋,也可以解,怕就怕阴谋与巧合彼此交织,互为表里,这才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何无为苦笑道:“可是非常遗憾,在如此狭小的客轮上,有如此多的阴谋,如此多的势力,还不知要诞生多少不必要的误会,各种巧合与阴谋将会不厌其烦地叠加,咱们可有的忙了。”
蒋玲饶有兴致地看着何无为,笑道:“何无为,以前没发现,你认真的时候,还是蛮有人格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