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二十五年的良善之人,因为一份恩情,竟弃善从恶,到头来,却发觉自己受了天大的欺骗,害我之人竟成了所谓的恩人!
罢了!我帮不了我自己,但我帮得了越王,你把账册交给他,看何人还敢冒着社稷地动山摇的风险,去为难一个亲王!”
······
兴安快步走入雍肃殿,就见景泰帝匆匆瞥了这边一眼,起身挥退近侍内官,一脸肃然地迎了过来。
“陛下,东厂和锦衣卫查清楚了,喜宁与江湖贼人及瓦剌人串谋,屡次暗算越王,证据确凿。当年就在此殿中,徐恭当着上皇的面道出了喜宁的罪证,可惜被王振搅了浑水!”
言毕,兴安微微垂首,目中透着分不安。
景泰帝伸出的右手定在半空中,如炬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沉声道:“喜宁的事何须再查!”
“哦,还有襄王!”兴安脱口道:“锦衣卫逮住了证人。早在宣德十年,襄府安插在京城的人手就雇用烛龙会五名弟子,利用内侍监为越府选派仆役的机会,中途掉包,让那五人混入越府,意欲劫持越王子。”
“果然是襄王!”
景泰帝叹了一声,旋即扭头逼视兴安,“喜宁是襄府的旧人,除与鞑贼暗中勾结外,他还听命于襄府,许多事朕已知情。可是,越王在龙门川遭遇大队贼人追杀,皆因吕姑娘一不小心做了别人的诱饵,若把此事也算在襄王头上,则于理不通!”
兴安咽口唾沫,吞吞吐吐道:“事是襄府的人做的,不过,襄府显然受了······别人的指使。”
“那个别人是何人!”景泰帝喝道。
“老奴不敢言!”
“说!”
“是······当今······皇太后。”
“母后!”景泰帝痛苦地仰起头,自言自语道:“从宣德十年祈铭在越府游廊夜遇贼人开始,母后便一直暗中盯住祈铭不放。太皇太后,孙儿该如何给祈铭做主!”
兴安意识到景泰帝早已知悉了许多隐情,便将头垂得更低,不敢贸然发声。
景泰帝缓缓回到御台上,颓然落座。目光猛地扫向兴安,“襄府何以听命于母后?”
闻言,兴安定定神,心中一动,暗道:幸亏老奴早料到皇上会有此问,故而吩咐东厂的人查了个清清楚楚,否则,恐怕此刻就要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
抬起头,徐徐道:“陛下肯定知道京城有个神秘的地方,名叫锦云阁。东厂密探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找到了锦云阁的所在地。
那个阁主虽是女子,人倒是爽快,知道有人会找上门似的!她说她手里握有襄王年少时的一些私行把柄,事涉紫禁城内帏风纪,万不可示之于人。
她还说,锦云阁听命于当今······皇太后。”
景泰帝一震,稳住神道:“锦云阁阁主是谁?”
兴安卖了个关子:“她栖身之地叫柳园,日常居住的地方叫淑楼。”
“柳园?淑楼?柳,淑······”景泰帝蹙眉凝思良久,眉头一展,目光倏然一亮,“她一定是宣德六年离奇失踪的柳淑妃!”再次蹙眉,目光比刀子还要锋利,“朕听身边人说过,当年救她的人应该是母后,可害她的人又是谁!”
兴安嘴角一阵抽搐,忽然跪伏于地。
“老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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