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天,苏挽汐每日都在亥时前往丹青阁,当然这也是林轩的安排,只是没想她居然来的这般勤快,在一次次画毁数十张宣纸之后,他只好教他音律,岂料琴弦竟也被弄断数根,林轩无法,终有一天对着君凌天大吐苦水,君凌天暗自偷笑,脸上却是有些郑重道:“如此,在子时前后,你便不要出现在人前了!”
林轩暗道:“那时谁还会四处晃荡,除了夜巡弟子,谁不是早早歇息了?”当然,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只是不说出口并不代表君凌天看不出。
如此之后,每日深夜子时,便由君凌天亲自教导苏挽汐,只不过每日都装扮成林轩的模样,着实令他忧心,一时不喝上些酒暖身,身上的寒气便会差点将整片竹林冻住,最终,他在竹林小筑旁建了一座凉亭,挂上许多纱缎,之后便躲在这凉亭之中远远教导,不再露面。
一开始苏挽汐倒觉得新鲜,之后又突然察觉奇怪,只不过最终她却没有问出口,而是日日想着怎样才能确认林轩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
月朗星稀,月下竹林之中,凉亭内传出幽幽琴声,凉亭外,苏挽汐随着这琴声舞剑,经过君凌天半月多的的指导,如今的苏挽汐终于熟练掌握了意剑诀,只是她被冬菱嘲笑了许久,心底对自己有些许的不自信,导致她心底仍是有些紧张。
“哎呀!”手上一松,木剑落地,苏挽汐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低声道:“早些分明已经会了,怎么又这样了?”
琴声骤停,一道略有责怪的声音传来:“挽汐,你心事太多,再这样下去考核若是未通过,你该如何?”
苏挽汐弯腰捡起木剑,目光紧紧盯着那随风轻轻飘舞的纱缎,似乎极其想要穿过这些纱缎看清里面坐着的到底是谁。
“师叔,弟子心有疑惑,放在心底一直不得其解,今日可否请师叔替弟子解惑?”终于,她咬咬牙,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问道。
“哦?”君凌天怔了怔,抬手托起酒盏浅尝了一口之后问道:“有何不解之事大可提出来......”说着,他斜靠在椅背,惬意的举起酒盏便开始自饮。
“弟子...弟子...”苏挽汐咬着唇,吞吞吐吐心有顾虑,但一番吞吐之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弟子觉得师叔...像极了弟子的一位朋友!”
君凌天闻言手一抖,险些将酒喷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的笑道:“哦?是相貌像极了么?”
相貌自然是不像的,在府中暖泉那次,有幸看清了他的样貌,可相貌虽相差很大,那熟悉的香味,却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地方。
苏挽汐垂下眸子,心中暗自想着,突然大步向前道:“师叔,这些日子您为何不肯出面教导弟子?”
君凌天放下酒盏,心中轻轻叹息,见她这般执着的模样,心底虽有不忍,但还是起身挥开纱缎,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九重圣宗上下,灯火零星,如今天下,一片安宁,圣宗内的夜巡弟子也渐渐少了。
只是在这一片安宁之中突然出现一道神秘黑影,那黑影穿梭在林间,绕过夜巡弟子,悄悄潜入斩邪塔范围。
“如今已经大致摸清夜巡弟子的更换模式,只是不知塔内情势如何,过几日想办法进去摸清内里到底是些什么禁制再说!”北麒暗中想着,悄悄在斩邪塔附近的林中布下了一个阵法,之后再度退入黑暗之中。
他的身影极其隐秘,穿梭在昏暗的林间,当途径飞凰台时,他的身影猛地停住,有些疑惑的向飞凰台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看去。
“苏挽汐?”远处的那女子近一个月再也没有缠着自己,反倒给自己创造了许多时机用来完成自己的任务,原本看她每日都开心愉悦的模样,应该是在意剑诀上进展很大,怎么此时居然一个人坐在飞凰台上发愣?
他皱了皱眉,本欲转身离开,岂料走出几步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就心生担忧,心底暗骂了一句之后,便向苏挽汐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你不好好回去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北麒站在她身后,忍不住询问道。
苏挽汐双肩一抖,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通转身看了一眼北麒,奇怪道:“大晚上的,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北麒一愣,见她此时面容在月光之下,肤如凝脂,双眸水光闪动,鼻尖微红,煞是动人。
“你...你哭了?”北麒心里一动,连忙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见她目光闪烁,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我想家了...”苏挽汐刚一开口,鼻子又是一酸,自从来到九重圣宗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大哥哥了,好不不容易发觉到对方的气息却没想终是误会一场,再者,她的确也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