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腿部七穴,才开了六,就引起了我身体和能力如此大的变化,倘若这上身九穴也开了,岂不是能上天遁地?
我不敢多想,朝吴姑娘问道:“你的手可还疼?”
她摇摇头,道:“不知麒麟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我当时只顾一路狂奔,竟忘了这个。想那欧阳真艳已经非常难对付,他们又处于下风,如何是好?
我忽然想起那个红色的蜈蚣,于是问道:“吴姑娘,麒麟大哥是否会变化之术?”
“不曾见过和听过,这变化之术并不稀奇,却也不是人人能有,你问的可是那蜈蚣?”
我点头道:“是。”
“我在舞阳的时候,听过亭将军的夫人是怪物一说,每年七月十四,就会化做巨妖,无限杀戮。”
我心中一惊,说道:“那日我曾见亭家女仆进出一所房子,白布进,红布出,怕是亭夫人化妖的前兆。”
吴姑娘一听,担心道:“我是又喜又惊,怕是这巨妖不通人性,见人就杀,那天勇星又有摄人心魄的能力,杰成大哥他们处境会更加困难。喜是有这巨妖捣乱,他们有机会全身而退。”
我知道那所谓的天勇星就是络腮胡。这吴姑娘担心是真,喜是假。因为既已知那络腮胡有摄人心魄的能力,很可能也能控制这妖魔,倘若总安慰自己于幸运之中,必然无法得到准确的判断。从这里我也能看出,吴姑娘为人并不十分自信。
我向她问道:“对了,我这翅膀是个什么形状?”
她不解,说:“翅膀还能什么形状?”
我解释道:“我希望是苍鹰的形状,若只是一般的鸟儿翅膀,我可要失望。”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依现在来看,还看不出来,等长大了羽毛满了,就知道了。”
我这是喜悲参半,喜的是我这灵武一贯开了,我之前想的那些飞天遁地,似乎也并不遥远了;悲的是,这半月没做什么事,倒成了“鸟人”。眼看星光闪耀,莫不是爹在天上笑?
“梁公子,我们到那石块去吧?”
我笑道:“叫我阿明吧,我身份低微,若是被你这公子叫着的,被别人听见,怕是要闹笑话。”
她听了,也笑道:“那你喊我啊岚!”
我点头答应,领着她朝树林走去。这星光被树冠遮挡,我们很快便陷入黑暗。这虎声猿啼,令人不寒而栗。
坐在大石上,我想着村寨的事情,不禁跟吴姑娘说道:“若是他们平安无事,也该来找我们了。”
“也是,不如我们回去找他们?”
我想了想,又躺在石头上翻来覆去。若是我们此时回去,情况不知不说,还可能使自己的处境更恶劣。先前说吴巧岚不自信,对事情抱有太乐观的希望,现在倒是传染了我。
我想了半天,却不见头上的吴姑娘吱声,忽然,她拍了拍我,小声说道:“那远处的绿眼,莫不是龙哥哥?”
我仰头看去,灌木里果然有双绿眼闪烁,我整了整压瘪的翅膀,回道:“我过去看看?”
她答应了,我打黑摸了过去。越靠近,越觉得不对。那混江龙虽然天生绿眼,可也毕竟是个人,我看跟前的这双绿眼,闪耀非常,如小灯一般,棱角也不似人眼的眶。我转身就要走。
我正想走,赶来看情况的吴巧岚就撞上了我。我俩哎呀一下,我身后的那东西就扑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吊睛白额猛虎。那虎两声喊叫,就震动山林,扑通落地,我就感觉出了分量——定是大我十倍。
我抱着吴巧岚一滚,不想这头却撞到石头上,估计冒了个大包。那虎一扑没中,抬头又撕咬过来。我拉起她又是一躲,那虎差点撞着了石头边缘。这几番折腾,看得吴姑娘一愣一愣。
直到看见几支藤蔓窜起,捆住那老虎,几下就使它不动弹了,我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她保护我才对。吴姑娘在我怀里瞪着我,我吃了一惊,急忙放开。心想若这吴姑娘以为我是一个趁人之危的贼徒,日后肯定逐渐疏远,人心总是个微妙的东西。
我见吴巧岚不言语,心里一阵失落。我打第一次见她起,便有了恻隐之心不假,却从不敢放肆一分。刚才凶险,一般人必定是这反应。可这吴姑娘身经百战,能力超常,一般的禽鸟野兽,不过抬手之事,我如此大的动作,想要她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我才想道歉,吴姑娘撩了撩凌乱的头发,抢过话,道:“是我误认虎作人,差点害了你。”
才说着,那虎几下又挣脱藤蔓,这藤蔓一时没了使唤,也不追随,让这虎两步就跳到我头上来。那呼呼声太恐怖,我头脑发翁,好在没有呆住,一个紧张,捂头就怂。那吴姑娘也急了,但也来不及,转眼那老虎的嘴就啃了下来。
“哗啦”一声,老虎被弹飞了去,我正不知如何,看见老虎被打飞,急忙笑着望向吴姑娘,黑暗中却也没见藤蔓晃动,疑惑道:“这是?”
吴巧岚指着我,我更加疑惑了,莫不是还有一只?我浑身发抖,慢慢地环视一周,却发现身后拖着个什么东西。我猛然一醒,立马摸向身后。
那原本小得跟腿脚般的翅膀,现在已比我身体大了一倍之多,满满的羽毛哗啦哗啦,在空中张扬。
我开始结巴,指着自己问吴姑娘道:“是···是我?”
吴姑娘也很是惊讶,看着我没有答话。这翅膀扇动几下,又缩了回去。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急忙问道:“那第麒麟,头上生角的时候,是如何应付?”
“我···也只是听说,那麒麟哥头上长角,如何应付,感觉什么,我哪里能知道。不过,你这翅膀还挺好看,嘿嘿。”
听到这,我忍不住又摸了摸翅膀,这滑顺的感觉比在河边时哧溜溜的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