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子急寻大家回来做什么呢?珊珊不由想起自己这二十四小时下来的种种事迹,内心忐忑不安。被太上皇当众训诫看来是不可避免、命里注定的。
想到这里,她感觉更饿了。
吴昊天坐在上座,为了显示接下来一番讲话的份量,他沉默良久。
半晌,老爷子终于开了口,“请问在座诸位,有谁看到钟亚泽了?”
冷场、沉默、装聋作哑、佯装无事,大家伙这些反应统统都在老爷子意料之中,貌似他也不稀罕敷衍的回应,他扶了扶老花镜,自顾自讲道:“呵呵,这真是有意思的很,原本请来一个牧羊人,为的是羊群同进同退,无人掉队,未曾想这个牧羊人自己不见了,真的是咄咄怪事啊!近来,我发现一个日渐凸显的问题,我们集团很多年轻人,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家教!我们的企业文化明显缺失,没谱,甚至是一人一个谱。设想一下,假如我们吴氏集团是一个大型合唱团,数百号人站在舞台上,每人手里捧着一张不同的乐谱,嘴里发出不同的声音,那将是一个多么混乱的局面?这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音乐!所以,我跟方总说,我们要找到自己的谱,要众口一声,唱出世界上最美的歌。我做事是个有头有尾的人,所以,三天不到,我就接洽了一家管理咨询顾问公司,专为我们梳理企业文化。这个方案包括企业行为模式标准,企业管理生产流程,VIS系统,国学修养,甚至是教授我们做晨课、跳晨舞,分享前一天的心得。看罢方案我十分满意,一会儿朱迪会把复印件分发给大家,各位回去细读一下,明天我们再来聚头,投票表决是否雇请‘德施普管理咨询顾问公司’。这是我心仪已久的专业公司,整个方案我们要付出180万元费用,虽说集团财务状况一直良好,貌似不差这个钱,但我这人从不搞一言堂,董事会要对股东们负责,要对员工们负责。如果明天举手表决票数过半,那么,我们就正式签约交付预付款,启动项目……”
珊珊听罢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妥妥放进肚里,心想老人家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请外援就说请外援,烧钱就说烧钱,说这么一大堆无非是想要个名正言顺,飞秋群发个通知就完活儿的事,非要兴师动众上纲上线,简直是螺蛳壳里作道场。再看老人家脸上的表情,简直就跟白娘子盗了灵芝仙草一般兴奋莫名。
珊珊忽然想起自己上学时,遇到不靠谱的老师她就在下面做小动作,她可以不张嘴跟同桌聊天,聊足45分钟不被老师发现。想到这里,她把目光移至手机,斜睨微信,刚巧看到陶思思的头像上顶着一个红“3”。
陶思思成了这场冗长会议唯一的兴奋点,同时珊珊悲哀地察觉一个事实——这个小闺蜜已经成为她卧底吴氏荒岛唯一的“星期五”。
那天散会后,珊珊忙不迭跑出会议室,立马打电话给思思。
陶思思在电话那边象过节一样欢快,“喂,珊珊,我有线索了!姐们儿够意思吧,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三年前有人见过瑞文和荒川樱一起吃饭,我找到这个目击者了。我现在白石洲食街,给你点好了清炖牛肉,你速度来!”
珊珊真的是喜出望外,光是“白石洲食街”这几个字已经不啻于人间天堂了,她已经饿坏了。
米芝莲餐厅内,珊珊象是几百年没见到陶思思似的,张开两手一路小跑飞过去,结结实实给了她一个拥抱。俄尔她松开思思,上下左右打量她,思思穿着一件白色混纺上衣,领口袖口滚着一圈荷叶边,她把头发烫成直板,整个人十分淑女。
“咦?你得了什么大型疾病,干嘛没事扮淑女!”珊珊直愣愣地问她。
陶思思还没说话,先自羞红了脸。
“哦,我懂了,你中意的男生肯定在这方圆十米之内。嘘,先别吱声,我先用眼神来个三国杀!”珊珊左右环顾了一圈。
“哎呀,别发神经了,先坐下。菜还没上来,先喝点啤酒解解渴!”说话间思思握着瓶啤斟满两只玻璃杯。
“为了绿茶婊挂掉,干杯!”两个女孩兴奋得满面红光,酒不醉人人自醉。
放下杯子,陶思思伏在桌上,兴奋地说道:“知道嘛,三年前国庆节,就是荒川樱自杀头一天,她来这里吃过饭,跟一个男生。这里的店长见过他们。”
“真的啊?!”珊珊吃惊地瞪大眼睛。
“真的,错不了。因为荒川樱太漂亮了,又是名人,所以印象深刻。”
珊珊兴奋了,她也将半个身子俯在桌子上,两人象是地下党在接头。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个中年妇女抄着女高音一样的音量怒吼着,“老娘订的台位呢?为什么坐的是别人?你特么给我一个交待!”
整个饭馆的食客都停下筷子杯子,纷纷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这女人的粗俗的言行举止跟店内的素雅幽静十分不符。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健硕的年轻小伙走过来,他上身雪白的工装棉布衬衫,袖子撸到一半,露出古铜色的粗腕,衬衫外面罩着一件墨绿色的围裙,一身制服一尘不染,这给珊珊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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