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世界里,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没有莉莉丝描述里的魔力光斑,也没有书中记载的涌动潮汐。这是一种比漆黑或者纯白更为寂静的所在。弗瑞想要大声怒吼,却没有一丝声音,想要移动,却一点参照物都没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了。似乎自己是被放逐到了一个无限宽广的空间之中,除了思想,这里不存在任何事情。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弗瑞莫名的一阵心悸。一切皆无,一切皆空,这难道就是死亡后的世界?从没听说过有任何巫师能够进入冥想状态,也没有听说过有巫师能够兼职成为法师,依靠冥想汲取虚空中的魔力来辅助成长,难道这是一种禁忌?对巫师来说,进入冥想就是死亡?
深处这一片无知无觉的世界里,弗瑞连时间的流逝都已经感觉不到了。似乎是一瞬间,也似乎是数十年,弗瑞的意识开始慢慢失去活力,思想已不在转动,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无的世界里。
弗瑞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味自己平淡的一生,从母亲的身体里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到刚会走的自己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玩具而嚎啕大哭,无意间诅咒了母亲的灵魂,让这个脆弱的女人惊恐的跪在地上嚎叫。随后渐渐长大,终于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强烈要求父母抛下一切和自己转而移居到内陆投靠远亲,以保护他们不受自己伤害。再到自己站在和身高想同的柜台前,吃力的想客人推荐自己的商品。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越来越冷漠,周围所有人都觉得是一种用来观察的实验,没有丝毫情感投入进去。直到行商捎来的信件中得知自己的父母再次孕育了一个生命,一个和自己有着相似脸庞的可爱姑娘,自己既没有拥有妹妹的喜悦,也没有被夺去父母的嫉妒,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日子慢慢过去,陪伴自己的是神奇的巫术和一只转动在手中的魔方。接着,魔方给了自己一个目标,制作出最棒的魔杖,然后去探寻巫师的奇妙世界。生活似乎再一次有了生机,有了希望,拥有目标的自己开始对客人笑脸相迎,开始写信给父母让他们保重身体,开始努力积攒金钱为制作都灵魔杖做准备,开始收集各种关于职业者的书籍。接下来,自己迎来了生活中第一个朋友,卡洛斯。那个把自己当做法师学徒的骑士侍从,从隆巴顿老爷子手里接过执法队的卡洛斯开始频繁因为那些止血绷带和弗瑞接触,让两个人是不是得有机会斗斗嘴,吵吵架。日子从此开始不同了,哪怕仅仅是度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这其中的经历都是彩色的,凯南,卡卡,贫嘴的斯莱恩,脾气暴躁的隆巴顿,让自己不用再孤零零的躲在小楼内偷偷练习巫术打发生命。随后的鱼人战争虽然残酷,可也点燃了自己的热血,而自己也在为了复活自己的朋友努力着,这又是一个新的目标。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和卡卡结伴上路,在法布尔森林里面穿行,一个人坐在柴堆前面实验烈火法典的冥想法则。
“冥想!”弗瑞突然心中一跳,从漫长的回忆里面挣扎出来。自己是在冥想之中,在生死的危机边缘,为什么会突然陷入回忆,这不应该的。
如果弗瑞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话,一定会吓得惊出一身的冷汗,明明自身陷入危险之中却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忆生平。自己不是应该继续思考脱困的方法才对吗?
醒悟过来的弗瑞感觉自己浪费了整整二十一年的时间,惊的他肝胆俱裂。
不再多想,弗瑞开始思索记忆中烈火法典的所有记录。从冥想法则到最深奥的焚城魔法阵,事无巨细的慢慢梳理。
终于,弗瑞想起了一个最基础的魔法阵,点燃。
这个仅仅一环的魔法阵能凭空召唤一团火焰,灼烧周围的物质,因为是莉莉丝需要学习刻画的第一个魔法阵,所以提前教导她的弗瑞也记得很清楚。
既然已经进入冥想状态退不出去,干脆就继续走下去,用自己的意识引导魔力刻画一个基础魔法阵,说不定就能让自己逃出去。
说干就干,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弗瑞生怕自己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集中精神开始行动。
弗瑞的灵魂意志有多强大他自己都不清楚,但以灵魂诅咒为天赋的巫师肯定能够完成一个法师学徒都能练习的魔法阵。
法师学徒就职职业者法师,除了领悟冥想法则汲取魔力以外,还需要应用自己的魔力知识来不断调整基础魔法阵,以适应自己的身体和意志,所以法师的魔法阵没有完全相同的,但是弗瑞根本不管这些,直接刻画最基础的点燃,试图打破这个困住自己的冥想囚笼。以他灵魂意志的强大,哪怕不适合自己,也能够完整的勾勒出来。
意志不断发力,原本无边无际虚无一片的世界开始起了波澜,眨眼的工夫就被突然出现的烈火填满。
弗瑞只觉得周身一热,有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日头慢慢落下,余晖撒在树木的缝隙间将周围变得斑斑驳驳。
呼的长处一口气,弗瑞间卡卡还没回来,就知道自己的意识并没有被困住多久。
“太大意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去实验法师的冥想法则。还好没出事,否则就这么死了也太冤了。”
弗瑞还没平定自己劫后余生的心情,远处就传来了卡卡的声音。
“等你到了肯定大吃一惊,我大哥可是少见的白巫师哦,没见过吧。”
“哇塞,巫师我也就听说过而已,据说在北方的沼泽地里有一位实力强大的黑巫师盘踞,好多赏金猎人想去拿他换赏金都死在了里面,白巫师也跟黑巫师一样厉害吗?”
谈话声不断接近,没一会儿弗瑞就看见卡卡一手拖着一只硕大的野猪,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子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