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瞧得那女子身影,严王不由吃惊,于是走上石亭:“郡主为何深夜在此?”
“谁?”
郡主闻言大惊,心道此处乃深宫内苑,别说禁卫军,就算王妃进来,也需向侍女通报,准许后才能进入,这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背后,
难道是那妖人?
浑身发颤,郡主双脚一抖,激起的水花溅了自己一身。
见她张皇失措,严王淡笑:“呵呵,郡主莫怕,是在下!”
“这声音?”郡主一听,心下安稳,连忙偏头看去,背后不是什么狰狞妖人,而是一翩翩公子,当下低呼:“严公子?”
严王欠身道:“在下游园至此,惊扰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郡主抚着胸口,长舒着气,微抬起脸,那月光朦朦胧胧仿佛一层面纱笼罩在其脸上,波光粼粼,宛如美人鱼般好看。
良辰美景,银光泄落,眼前美人顾盼,饶是阎王爷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多流连几分。
“严公子!”
见他双目痴望着自己,郡主芳心怦然,一时间面红如花,低下头去。
“咳咳,那什么,在下刚才冒犯了。”
心骂自己没定力,严王破天荒在女人面前尴尬一回。
“想看便看好了。”
郡主喃喃呓语,脸上似火滚烫,媚眼流转间,却瞧得自己未穿鞋袜,白皙柔滑的脚趾露在外头,心中羞意更甚,赶紧坐在石凳上,用罗裙
将脚遮住。
男女授受不亲,在大风国女子的手与足如那禁地,决不能轻易示人,除非……除非是自家相公!
严王可不懂人间的繁文缛节,见她背影婀娜苗条,后颈中肌肤莹白胜玉,秀发蓬松,不由得微起怜惜之意,便道:“在下多有得罪,这就
离去。”
“公子!”郡主闻言,伸手扯住其衣袖,转眼又松开,柔声道:“公子既来,不如逗留片刻。”
“这……”
严王没料到郡主如此大胆,深夜留一男子,可一想,这深宫禁地本就无人,倒无惧会败坏郡主名声。
坐在石凳面前的栏杆上,严王道:“郡主,在下途经大漠时,见那炎火国女子个个蒙面,为何郡主也如此?”
“因为我母后是炎火国的公主!”
郡主笑道:“二十年前,大风国和炎火国交兵,炎火国大军压境,幸的父王坐镇边疆,在西面筑起堡垒,那战一打数年,炎火国无奈退兵,与大风国修好,后来父王被册封灵王,出使炎火国,对母后一见钟情。”
“母后身为番邦之女,却得凤凰城城民爱戴,父王对她也宠爱有加,直到十二年前,她因重病仙逝,父王也未再娶,只专于政事。”
话至此,郡主笑颜渐渐黯淡,如花凋谢,格外凄清。
“令堂若知郡主心中惦她念她,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严王安慰道。
“真的么?”郡主破涕而笑。
严王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有人寂寂无名,有人名垂青史,令堂虽仙逝,却诞下郡主这等倾城女子,岂非至善功德?”
郡主转嗔为喜,擦干泪:“公子过奖了。”
“还是笑的好看。”严王冷不丁道。
郡主闻言脸上浮起一丝羞红。
她本来就生得国色天香,仙子一般。这种欲羞还怯的样子,看得严王也是心中颤动了一下。
两人仿佛是一对久日不见的故友,在石亭里谈天说地,聊得不亦乐乎。
从郡主口中得知,在大风国有四个城邦,各大城邦之间不分高低贵贱,由每一位授封的城主管理,城主总揽大权,直接听令于风帝。
自从二十年前与炎火国一战,大风国再无战事,两国交好后,又结为联盟,和北方两国分庭抗礼。
一方出钱,一放出力,相得益彰,永固疆土。
夜半三更,再有两个时辰,便天明了,严王不知钟小七在阁楼如何,心念回去一趟。
起身道:“郡主,时候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允香送送公子。”
郡主提着罗裙,依依不舍,却又无理久留。
“外头可有禁卫军。”
严王笑了笑,刚欲离去,忽闻一股滔天血气钻入鼻中,他立马警觉,对天喝道:“何方妖孽,胆敢窥视!”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郡主见他脸色阴沉,不禁问道。
并未回答,严王手一抬起,取过石子,朝虚空打去。
“咚!”
仿佛一面镜子被撞破,虚无缥缈的天际开始龟缩,一团黑雾从树梢顶快速汇聚化为一双可怖鬼眼。
“王修是你杀的?”
鬼眼睁开,发出一道阴冷的低吼声,刹那,一抹猩红的血箭劈天而来,直刺郡主心窝。
“啊!”
郡主惊吓,连忙抱住严王,美人在怀,严王意不乱动,只是微微冷笑:“区区妖道也敢放肆!”
说话间,手如金盾,抵住血箭,往后一抄,血箭立刻调转枪头,往回射向虚空。
“嗤”
那妖人猝不及防,血箭已刺中其右眼,黑雾立马涣散,四溃逃逸。
“血盾术?”
严王有些惊诧,小小邪修还会这等妖法,本想追将出去,却见郡主梨花泣泪,天见尤怜。
“公子,恳请公子降服那妖人,允香拜谢了!”郡主哭着弯身。
“郡主宽心,在下必会除掉妖人,还了这大漠日朗晴空!”严王将她扶住,目眺远方。
妖人,明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