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果然睡了!”
王谦目如鹰隼,见床微隆起,必是有人侧卧被中,于是给了众人一眼神。
众人会意,皆面露凶煞之色,举起手中利器,对着床榻齐齐砍去。
“铛铛铛”
左劈右砍,棉被早已破烂不堪,仿佛是被人五马分尸,其状悲惨。
“掌柜,那小子竟也不叫?莫非一刀就死了?”
李包子杀猪宰羊可干的不少,怎也没见过被人砍不痛叫。
一旁的二麻子笑道:“准是被砍得稀巴烂,叫不出了!”
王谦沉着脸:“把被子掀开!”
“好嘞”
李包子得令,徒手抓过棉被,猛地扯开,只见床榻上未有血肉残肢,只留有一个“身负重伤”的软枕头。
“怎么回事?”
众人大骇,茫然不知所措。
这人明明就在厢房里,怎么就不见了?
而且被子底下放着枕头,莫非那人早已知晓,故意为之?
“刺头,快,快去取火把,给我全府搜查!”
王谦头脑精明,一想便知对方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立马就朝门外大喊。
可喊了几声,门外毫无回应,这令他愤怒万分,大喝道:“刺头!”
“别喊了,他听不见!”
门外忽传一道冷声,半响后,黑衣青年缓步而来,手中还擒着一人。
将刺头如死狗般丢在地上,青年在案上取过一根火折子,然后将蜡烛点上,顿时房内灯火空明。
“诸位好雅兴,深更半夜来探在下。”
将火折子熄灭,严王坐在椅子上,瞧得那一张张在烛光下发红发紫的人脸,顿生笑意。
王谦脸皮僵硬,却故作镇定:“公子哪里话,鄙人不过是担忧公子安危,特遣人在门外巡视。”
严王冷冷道:“王掌柜,这好意在下可无福消受呀!”
王谦心肝发颤,硬挤出丝笑意:“让公子受惊着实过意不出,快,再去准备一处厢房!”
“免了!”
严王一摆手,正色道:“恶人府中有恶鬼,若非在下留心,此刻怕已成掌柜刀下亡魂了!”
“既然被你发现了,也不多说了,动手!”
破罐子破摔,王谦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一招手,李包子举起柴刀就朝严王砍去。
其余人见状不妙,杀心顿起,为了金子全都豁出命去。
一群凡夫俗子,严王自不放在心上,连点三下,三人只觉眼前一黑,当下昏厥,生死不明。
“啊?”
王谦面如死灰,本以为此人细皮嫩肉,准是一无能的富家公子,没曾想,竟有这般神通,要是被他擒住,受苦事小,只怕性命都会顷刻
而休呀!
“砰!”
一把将木桌掀翻,王谦哪还顾得上救人,挺着大肚子,着急忙慌就往外跑。
几个小厮宛如死猪般倒在地上,严王并未取其性命,只是打晕了而已,那王谦体态丰满,肥肥嘟嘟,一时半会也跑不远。
走出厢房,严王绕进了大宅,这是王谦的住所,里面陈放着名贵字画,古董花瓶,床头帷幄顶上还挂着一尊玉赑屃。
“亏心事做多了,也难免招恶!”
严王边走边笑,只见那床头一动,门框旁的柱子忽转,阴风从地底吹来,森然而又冰寒,入眼处,洞口大开。
房里挖了条密道?
心念着,严王将那床头移开,轰的一声,那洞口仿佛落到了地底深处,传来崩塌的巨响。
烟尘四起,从地底到洞口竟架起了楼梯?
一步步下去,密道内空气稀薄,满鼻充斥着霉味,四周点着油灯,依稀能观丈远之景。
“王掌柜,快些出来,免得吃皮肉之苦!”
严王隔空低喝,却不闻四周任何异动,回声荡漾,听着更有几分怖色。
逃出去了?
密道内蜿蜒曲折,形同险峰栈路九拐十八弯,半柱香功夫,方才走到尽头。
打开一道木门,里面灯火通明,火把被插在一尊破了的香炉里,里面盛满了蜡油,火焰熊熊,似烧了许久。
火光映照下,一口大棺材赫然立在门边,这棺材并非平放在地上,如人般站立,足有八尺高。
棺身全由金丝楠木制成,封口滴着封蜡,中间弹了一行斗墨,棺身左侧涂满了朱砂水,底部更用长钉钉死。
天为乾,乾主青,地为坤,坤主黄。
死人下葬封棺,所用纸钱也别有不同,这棺材钉一黄纸,显然其主人是个女人。
那王掌柜爱做棺材,爱赚死人钱不假,但棺材售出便了,为何这还有一口棺?
此棺边有壤,色灰且淡,定是下过葬的,莫非是被王掌柜从坟地里重新挖出来的?
而一般棺材下葬,仅封口,不滴蜡,朱砂斗墨更是驱邪之物,对亡者乃大不敬。
“盗墓?”
严王不觉心寒,那胖子肥头大耳,眼神鬼祟,奸诈狡猾,十有八九这棺材是他偷盗回来的。
卖棺不够,还掘人祖坟,实在缺德至极!
此棺若真是盗来的,光那魂钉和斗墨,足令其鬼魂日夜苦楚,身如千刀万剐,头七一过,往生不得,魂归肉身,怨念积心,定成一凶煞僵尸。
“待本王擒了那黑心人,再行超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