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笔尖倒下了……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动静了,哪怕一丝一毫的颤抖都没有,笔尖终于完成了他的某种使命,他是光荣的,从笔尖安静的面容上我读出了他的安详,那是完成了某种使命后的惫懒,我很熟悉那种状态,所以我知道笔尖肯定是完成了某种使命,才安静的躺下的,笔尖真的很伟大,我这么想着。
纸张的颤抖慢慢的停了下来,娇躯上缓缓的显出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那迷幻妖异的蓝芒也随着密密麻麻的符号而渐渐消失不见,那符号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还越来越奇妙,我这么认为着。
只听到“嗡嗡嗡”地一阵声响,蓝芒消失殆尽,纸张上的符号也不再增加,继而开始重组,化成了一个个复杂而又梦幻的大符号,恍人心神,那应该是一种字体吧,我这么思考着,突然,一阵毫光大放,那种梦幻的文字排列的整整齐齐,仿佛军队一般排列的很严谨,应该是完成了,我如是的想着。
一张纤薄而又梦幻,整洁又大方,隐隐间透露着一丝威压感的纸,那是怎样的一种生命呢?竟然是纸张的外形,也许是酷似纸张的一种生命种族呢,我这么认为着。她全身上下因那种梦幻文字而变的更加妖异了,一种全新的美感,这让我感觉很怪异,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所带来的美感竟然压下来了我原本的审美,这真是不可思议,我想。
她仿佛看到了我,是的,她仿佛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温柔的似一汪深潭的目光,这种感觉我很熟悉,这的的确确是属于她的目光,我的头都大了!这一定是假的,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想。而她却仿佛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不,我敢肯定她一定是能听到我内心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不耐其烦的告诉自己她其实看到了我并且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很奇妙,让我感觉到内心世界充斥着两种思维,另一方竟然在我不知觉间改变了我本有的怀疑,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她回答了我的想法,而且媒介竟然是我自己,那种神奇的感觉真的是不可思议,竟然让我成了人格分裂的神经病,是的,我肯定是被她弄成了可恶的人格分裂神经病,我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这个想法,她一定是施了妖法,对,这一定是她的种族所带来的天赋妖法,我这么想着。
我恐惧了,她竟然真的是一种生命种族,而且还有这么逆天的天赋妖法,让我不知不觉间就中了招,我在内心默念着曾经所学到的自认为最强力的咒语,那是一种驱赶心魔的小法咒,是我曾经成为第二十七代杀手之王时举办宴会,邀请的一位大法师赠送给我的礼物,我不停的默念着,期望着她从我的内心世界被赶出去,我仿佛被她看穿了,是的,此时我内心的想法告诉我,我被她看穿了,又是这种感觉,可恶,我厌恶着。
作为一名成功的杀手,并且成为一代杀手之王,必要的条件是不可或缺的,除了本身具有的硬件条件之外,还需要掌控一项项拥有着极为苛刻要求的技能,是的,必需要彻底掌控,而不是掌握,其中最基本的就是潜息和固心,潜息,顾名思义便是潜藏气息,让自己如同空气一般变的虚无,不露丝毫的气息,同样,固心便是稳固心神的防守,让自己的内心如同固体一般凝固在一起,不被看穿不被迷惑,坚不可摧。可是现在,内心想法被彻彻底底暴露在她面前,别说拥有坚不可摧的心神防守能力了,最起码的抵挡能力都没有,这让人如何不恐惧?
无边的恐惧巨浪无情的一次次冲击着我内心固守的防线,我死死坚守着,托一次次磨练心神的经历的福,让我渐渐找回了曾经磨练心神的那种竭力固守的状态,心神防线在无边的恐惧之海中如一叶孤舟,顽固的抵抗着一次次大浪的冲击,并且防守能力在缓缓的提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抵挡住了恐惧的侵袭,渐渐安静下来,让内心放空,果然,那种被看穿的感觉消失了,我静静的看着她,身体的本能告诉我她没有威胁,我本能反应是她的价值极高一定要得到她,因为要固守心神放空了自己,我只能依靠本能。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发现我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遵从着身体的本能,从虚无中踏了出来,走向了她,我别无选择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何必让自己这般如此紧张,自己吓自己罢了。
和她的距离在缓缓接近,内心放空状态下,脑海里繁杂的思绪也一点点被缕清,浮现起来到这片空间之前的种种记忆片段……
那时,我在一艘巨轮上举办一个巨型宴会,宴请了许多世界著名的大企业集团家族家主、世代商人家族的掌权者,以及一些老古董,这是自我成为这一代杀手之王后定下的一年一度的交易拍卖大会,表面上以邀请宾客赴宴的方式举行,我本身也因此成为世界最顶级的交易大亨,地下更听说流传出了“魔鬼契约者”的响当当的名号,当时听到这个称号的我不仅喜笑颜开,当真是极好,极为符合自己的口味。
本度交易拍卖大会如往常一样如期举行,样样流程更是丝毫不差,收获也同样的恐怖无比,因为这本就是属于一代王者的敛财手段之一,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顺利,一切结束后会场所有的人被送走,我也如往常一样乘着巨轮驶回独属于自己的地盘,那是一片划分给历代王者的自治岛屿群组成的巨型领地。
回到寝殿后悠悠的哼着小曲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香艳澡之后,懒懒的睡了一觉,醒来后的一瞬间,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先是直接收敛气息化作虚无,然后固守心神让自己变的如寒冰一般冷漠而镇定,而后开始仔细的观察分析自己的境况,最终获得了两个消息,幸运的是身处之地无丝毫威胁性存在,不幸的是被困在一方狭隘天地之中。
整片狭隘的天地,除了泛着幽暗光芒的空间、朦胧的夜色、翻腾的云雾,以及燥热的空气以外,只有一间茅草屋孤傲的矗立在不远处,凭着强大的瞳力,屋内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一桌一椅一纸一笔,别无他物,不可思议的是那笔直直的立在纸面,在不停的晃动,嗯,应该是晃动吧,我这么想着。它仿佛在写着什么或者是在画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在写着什么或是在画着什么,只听到发出兹兹兹的声响……
兹兹兹兹兹兹兹……
兹兹兹兹兹兹兹……
兹兹兹兹兹兹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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