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洛城】
傍晚天空阴沉,城南贫民窟外的古林雷电闪烁,不久下起雷雨,城内醉仙楼里食客三三两两,比较冷清。
白雨抬头透过木格雕花窗看了一眼酒楼外夜空,精致的眉毛微微皱着,刚才的那声闷雷,让他的心情焦虑起来。
“还有一个时辰,尽快做完事情回去,要下雨了不知道月儿怎么样了……?”
深吸一口气,脑海闪过一张秀美的脸,白雨转过身子手上快速又熟练的收拾着客人们风卷残云后杂乱的饭桌。
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肩上搭着污漆漆的抹布,他是这座醉仙楼的小斯。
忙碌中时间慢慢过去,醉仙楼的食客渐渐少了起来,白雨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好污盘,双手吃力的抱着,走向后院。
虽然又累又饿,疲惫不堪,但在推开后院的门前,白雨微微顿足,一改疲劳神色,使劲露出笑容,这才用肩膀将木门顶开。
门被撞开,青石小路映入眼中,白雨目光一寻便找到院中坐在一堆污盘前的人儿。
踩着布满藓苔有些湿滑的青石,小心的走近,耳边渐渐传来夜风的咒骂声“黑心胖子,总有一天我要报仇!”
“二弟。”白雨叫了声。
“啊!”夜风吓了一跳,转过身,冷俊的脸闪过一丝慌张映入白雨眼中,白雨咧嘴笑笑,小心的将盘子放在地上,顺势坐到旁边。夜风没好气的数落道:“白雨!你想吓死人啊!还以为黑心胖子来了!”
“你这是做贼心虚!”白雨笑看着二弟,捞起水盆中的抹布开始熟练刷着盘子。
夜风知道大哥的脾气,无趣的撇了撇嘴:“还是你好,整天在客厅那么悠闲!我却在这后院刷着这些油腻的盘子。要不我们换一下吧?”夜风眼睛一亮。
白雨笑着摇头“这么好的活儿,怎么舍得给你?”然后声音坚决,一字一顿的,“坚!决!不!行!”
“小气!”夜风冷着脸哼了一声,手中胡乱抹了两下盘子,咣当一声扔到一边。
白雨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一幅冷俊的脸庞,生气的夜风,并没有在意,因为他了解他,知道这个与生俱来的冷俊面容下有一颗并不冷的心,不过白雨心中却是很无奈,悠闲?只有他知道有多累,整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群,一个应付不好就要受到拳打脚踢,热嘲冷讽。
他倒是想安安静静的刷盘子,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要铮更多的钱来给三妹看病,而且他知道二弟的倔强脾气,容易惹怒客人,所以不论什么理由都不允许他有其他选择。
“白雨你说月儿的病还能治吗?”沉思中,白雨被夜风的问话打破。
白雨不由脸色一沉“不要胡说!月儿只是体弱,若能多吃点好的,补充营养就会好起来的,以前月儿不是好好的吗?”他看向夜风,眼神中似乎要说服二弟,但流露出来的伤感还是被夜风捕捉到。
想起以前老是缠着自己,前一个哥哥后一个哥哥叫个不停的女孩,如今变成现在模样,白雨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们的感情太深厚了,从十年前在贫民窟外的古林中捡到月儿那一刻起,这个缘分便注定了。
白雨摇了摇神色疲惫的脑袋,让自己不要在想下去,看着夜风“我身上还有几文钱,回去时在买几个包子吧……”
不料话音刚落夜风就暴跳如雷道:“几个包子有什么用!”他那细眉犹如一炳竖起的匕首,而锐利的眼线把丹凤眼勾勒的异常冷俊。
白雨早已习惯了这股冰冷,手中的抹布不由的停了下来,神色沉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清楚的很,三妹不仅营养不好,还得了一种怪病,曾经他问过大夫,却没有告诉任何人。
“脉搏非常虚弱,心跳缓慢无力,这是心病啊……,哎!孩子我看你还是早作打算吧,你这妹妹估计及活不了几年了。”
脑海中长长响起当初那个好心的老大夫的声音,白雨的脸色就不由变的煞白,胸口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刀,疼痛难忍。
夜风没有发现白雨的异样,还在愤愤不平的数落他,突然夜风回头看了看后门,声色一变,压低下来,对坐在对面的白雨谨慎的招了招手:“喂,白雨过来。”
“干嘛?”白雨疑惑的将头凑了过去。
“我们去后厨弄点吃的!”夜风对着白雨耳朵用最低的声音说道。
“你疯了!”白雨顿时大吃一惊,“被胖掌柜发现非打死我们不可!”他知道二弟向来大胆,而且脾气又倔,但也不会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个嗖注意,在一想‘吃人不吐骨头’的胖掌柜,不由得有些紧张的抬头看了看身后。
“被黑心胖子打一顿,总比饿死强!再说了你有没有发现,黑心胖子每次打的重了都会收手?从来都不敢真的打死我们。”夜风道。
“那是怕把我们打死!没人给他做工!”白雨没好气的道。
夜风一愣,又挑了挑细眉,恨铁不成钢的气道:“难道你不在乎月儿吗?她在不吃些好的东西,恐怕……”
“胡说!月儿不会有事的!”夜风话未说完就被白雨厉声打断了,他瞪着夜风,眼眸中流光闪烁,又感觉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泄了气道:“偷东西不好吧……”
“不是偷!我们是去拿!拿我们应该得的!”夜风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向来中规中矩,想让他去偷东西干坏事根本不可能,想了想又道:“你在外面守着我去拿!”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白雨左右为难,又想月儿好,又不愿意违背道德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过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原本活泼可爱的三妹,转眼变成了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模样,虽然没有回答夜风,但白雨心中已经默许了。
看他沉默的样子,夜风觉得有戏,就像白雨了解他一般,他同样了解白雨,他们三人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同吃同住,同睡一张床,就连名字都是互相起的,就算做不到心有灵犀,也是能想到对方心中的想法。
“走,跟我来!”夜风压低声音,起身抓住白雨的手臂,拉着他向后厨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