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綮点点头,却又道,“但先皇定了下棋的人要治罪的……”
仁宗笑道,“但这么多年你见谁因棋治罪了?谁不把我那句话当圣旨了?”
曾子綮默言。
仁宗也笑而不答。曾子綮顿时明白,要仁宗下旨解禁允许民众下棋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等于公开对朱元璋的否定。仁宗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但仁宗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说自己虽没正式下旨解禁,实际已等于下了解禁的圣旨,他不禁棋,谁还敢禁?
于是,在仁宗时代,象棋便从民间盛行。
棋声如曲。
曲如高山流水,雨打芭蕉,风穿荔枝林。
嗬,好亲切。马一棋仿如身在棋城。
不由坐到一个女棋手身边。女棋手肤如凝脂,脸如鹅蛋,眉若弯月,星子般的眼睛十分明亮。那美,就像春风,一下就醉得马一棋浑身发软。
但他不敢碰女孩的目光,好像一碰,一生也别想出来似的。他的目光只看女孩拈棋的手指。
不知是女孩的温柔美丽给了他柔情的感觉,还是女孩的棋风,本就是走阴柔的一路,他看着女孩走了几步棋,便觉得女孩的棋很柔,柔着一种缠缠绵绵的美丽。
却是美丽的陷阱。
嗬,对手的棋子被吃了。
马一棋好像是自己下棋似的,开心极了。
人一开心,往往就会忘情。
他马一棋就忘记了自己不碰女孩目光的诺言,一抬头,禁不住就望着女孩。女孩的目光就像十五的月色,一下子就将他溶住了。
他的大头伸过去,想触碰对方……
“嘭”的一声。
他一头碰在棋台上。
女孩不见了。
所有的棋手也不见了。
进入眼里的,都是那些吓人的骷髅。
他不由急喊,“老魔。”
“大哥,大哥,你醒了?”
耳边响起两个急切的声音。马一棋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两张奶油小生一样的脸庞,白晃晃地跳入了他的眼帘。万分惊奇地,马一棋脱口便道,“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
“高瑶大哥,你看他,真被水泡昏了,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稍矮一点的小生对稍高一点的小生道。两人的脸相差不多,马一棋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好在稍高的小生笑了笑,说道,“张晖贤弟,这可不能怪人家,人家梦里还喊老魔哩。这世上哪来的魔呀?”
马一棋越听越懵,不知他俩在说什么。只知他俩一个叫高瑶,一个叫张晖,名字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