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棋跳下床。经过张晖身边的时候,不知是他有意,还是张晖有意,反正,他的胯部是碰着了张晖的那个了。虽然只一瞬间,却像触到了春天的那个一样,闪开了,一种像春息,又胜过春息的感觉,竟然美美地在马一棋身上弥漫。
神妙极了。
日怪了,又是西门老魔搞的鬼?马一棋想不明白。但这种感觉,只有女孩子才能给的。小清的那个,就给过他这种感觉。但比较起来,小清的还差得远哩。
怪。
这种怪怪的感觉,就像被头发丝搔着耳洞,痒痒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令马一棋的目光,不时落在张晖的那个上。每望一回,他的心就喊一回:妈噢,你这个天杀的西门老魔,是不是要我对奶油产生兴趣?我真兴趣了,我放过你,我老爸也不会放过你。
偏偏,张晖总是在两人相对而过的时候,晚上的时候,那个总是有意,或无意地撞撞他,碰碰他,挨挨他。尤其是同床共眠的时候,张晖背转身,那个就会挨着他。对这种挨法,他马一棋是说不得,道不得的。因为人家睡觉,尤其是侧身睡,肯定是弯着身子,拱出那个来的嘛。你不可能叫人家挺直身子来侧着睡,是不是?好像也是得了这个理,张晖的那个就越挨越不饶人似的,挨着他马一棋的身子,便挨得紧紧的。
噢,妈。
好几回,马一棋就在心里叫。因为张晖的那个确实有一种那个,使他感到舒服,使他情不自禁就想伸手去……
噢,妈。
他只能及时地喊一声。提醒自己,这一摸恐怕就是千古恨。好上了奶油,就别想生儿育女了。让他妈知道,还能不哭成一座泪海?他妈是最疼他的了。每回他赌棋回来,他妈那里都不摸,就只摸他的头,边摸边哟哟道,“宝贝哎,你赌归赌,玩归玩,可千万别太过动脑哦,那可是妈咪最心肝最心肝的肉哪。”
他是他妈的心肝肉。
如果他让他妈为他伤心流一滴泪,他也是不想活的了。
两相比较,最终还是他妈取得胜利,他的手始终保持宁死不屈的精神,没去摸张晖的那个。
但每天早起,张晖肯定会怨怨地望他一眼。
怨鬼么?马一棋却想,你以为我会跟你好上啊?
如果,如果你不是个奶油小生,是真家伙的女孩子家家,那又另当别论。我牺牲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辞。
这么想着,马一棋突然感到自己很崇高,好像为女孩子牺牲童孩身,跟拯救了全人类一样伟大。
但不要光荣就成了。
死得光荣固然不错。但光荣能当饭吃么?一万个光荣倒入我妈的碗里,我妈也不会瞧一眼。
我是她的心肝肉肉哩。
半个月里,西门吹梦都没出现,也没作弄他马一棋。日子也就平平淡淡的过。只有张晖的那个,多少为他带来一点欢悦的感觉,却又是欢悦着的恼恨。恨张晖是奶油小生,而不是个女孩子。
到了京城,他想这下自己自由了,可以尽情放飞了。两只手伸出,一只握住张晖,一只握住高瑶,正想豪情万丈地跟他们说,“两位贤弟,就此别过。有缘的话,到棋城找我,我请你们吃树上长着的糖。”
嘴还没张开,张晖已大大惊叫一声,只见一个飞贼,扯脱他身上的布包,飞身就跑。
没有犹豫,马一棋毫不犹豫就追了过去。
飞贼身材矮小,跑得却像兔子一样快。
马一棋本想露一下轻功的,但看飞贼快是快,却也没将他拉开距离。反而,追了一阵,他就来飞贼越来越近,可以听到飞贼气喘喘的声音了。肯定是个抽大烟的。
想想,不对。
自己身在明朝,明朝哪有人抽大烟?他马一棋虽然讨厌长着马脸的朱无璋,但比起万恶的清政府,让人抽大烟的清政府,他觉得明朝会好一些。
追入一条小巷,马一棋就笑道,“跑个屁么,你就是跑入你娘肚子,我也要将你揪出来。”
飞贼突然停住,倏地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你当我是西瓜啊?”马一棋飞身而上。
飞贼愣了一下,却没退,尖刀冲着马一棋就刺了过来。
擒拿手。
不,不,是空手夺白刃。
马一棋心道。
但手,他马一棋的手却使不出空手夺白刃的招式来。
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笨,你是书生了。
麻烦了。
匆忙之中,马一棋只好使出乱棍打死老师傅的蛮招来。两人手乱飞乱舞,“嗤”的一声,是衣服被刺破的声音。手劈一热,他知道自己中刀了,一股怒气顿然升起,照着飞贼的脸门,一拳就砸了过去。
先是几颗牙齿从飞贼的嘴里飞出,白闪闪的升上半空,然后坠地。
然后是飞贼像只冬瓜一样,被砸出三丈远,“嘭”的一声撞在巷子的墙上,很响。盖住了脊梁骨的断裂声。
眼白翻翻,向阎罗王报到去了。
没有多想,取回张晖的布包,马一棋转身便跑。
跑出巷口,差点没撞到张晖身上。
两个奶油,动作都慢过人。我都办完事了,他们才到。马一棋不屑地想。
“马大哥,你受伤了。”张晖惊呼。
“我知道。没事的。我们快走。”马一棋道,拉起还呆着的张晖就走。张晖想出声问,但看马一棋如此急,猜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就没吭声,只管被他拉着匆匆的走。高瑶在后面,也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一口气走了十几条大街小巷,马一棋才松了手,望着一间不太起眼的小客栈,对张晖道,“我们就先住那吧。”
张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