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去上海了吗?”我问她。
我有预感,这次去广州,希望不大,毕竟,白血病不移植就好的几率,小之甚小。
妈妈又说:“如果广州的医院能治好的话,我们就在广州治下去,放心,那人就是我跟你讲的生病小孩的大伯,他跟医生打好招呼了,我们去了直接找医生就行了,没有刚去上海时那么麻烦。”
“哦。”我拿起饭碗又扒拉了一口,实在吃不下了,我把碗递给妈妈,说:“不想吃了。”
“多少吃点,存点体力,这里好多行李,等会坐车没人顾得上你。”妈妈将碗里的饭扒成一个小山堆,凑到我面前,“来,我喂你。”
我:“……”
接过碗筷,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吃吧。”
忍着不适,我拼命吃了有小半碗,才敢说,“已经饱了。”
妈妈也没再勉强我吃,拿了碗筷就进去了,他们大人在里面说话,大概就是说去广州后的打算,还有化疗时要注意的什么。
我在门口也听的到,就没进去。
原来那一箱子鸡蛋是要送给那个即将给我看病的在广州的医生吃的,连合我没看到的两只杀好拔了毛密封好的鸭子,都将送人。
鸭子是外婆养的家鸭,鸡蛋也是外婆养的鸡生的土鸡蛋,那一箱有两百个,是外婆辛辛苦苦集的,就这么送给了那个没见过面的医生,我有些不舍得。
难道这年头不送礼,医生都不会好好治病了吗!
等到了车子,我,我爸妈,我姨父,还有那个我不认识的小孩大伯,一行五个人踏上了往广州的路。
我坐不了硬座,爸爸买的是卧铺,我和妈妈两张,为了尽量节省钱,他们三个大男人便坐的硬座,但尽管这样,车费还是花了一千多。
求医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昂贵的,更是迷茫的。
一夜的车程,第二天上午,我们到了广州,我人已经烧晕了,和第一次去上海的感觉有点相似。
身体的不适,与刚来陌生城市的新奇,强烈冲击着心理,只不过广州这个城市,带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慢。
生活节奏的慢,就连空气中都透露着悠然闲适的感觉。
除一群提着大包小包的外地人之外。
我们坐上了公交车,直接抵达了目的医院,找到了我们提前联系好的医生,一切顺利得意外。
无疑,跟我们一起来的那小孩的大伯,是这次行程的大功臣。
医生说他在楼上刚跟病人查完房,让我们上去找他。到了一家新的医院,我第一时间就是观察环境,毕竟这可能是我以后要住的医院。
干净!安静!
这是第一感觉,比我老家的医院要干净很多,倒是和上海的环境差不多,但是这家医院的静,更多是静谧的感觉。
如果上海医院的静是街道的静,广州医院的静应该是竹林的静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这样比喻。
跟着大人们走到楼上,我们在病房的外面,护士站的站台,看到了那位医生。
是个中年男人,头发倒好,没秃顶,他穿着白大褂,没戴口罩,两只手插在大褂的两边口袋里,在和小男孩的大伯说话。
“这位就是病人吧,过来看看。”他看到我了,并招呼我过去。
我跟着妈妈走到他身边,他对我说:“摘下口罩我看看。”
我听话照做,他拉起我的手看了看,又让我张嘴:“发烧了啊?”
“嗯。”我回答道。
“化疗到现在多久了?”
“25天。”
“第几次化疗了?”
“化疗完了两次。”
一系列询问后,医生又对妈妈说:“病历带了吗?给我瞧瞧。”
“带了。”妈妈急忙从袋子里拿出一叠复印好的病历。
“粒单型的,不好治啊。”
“化疗能好吗?”妈妈问道,这貌似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她接着问:“我们知道有个小男孩在你手下治好了病,现在能去读书了。”
“哦,那小男孩和你家孩子得的不是一类型的白血病,他的早幼粒的,不用做移植,化疗就行,你这个必须要做移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