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幽远,很飘渺。
“……喂?桀生,是我。”
“嗯,我知道。”
陆桀生没有再多说话,惜字如金。
生知道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冷冰冰的,不对外界透露任何一点自己的情绪。
她顿了顿,才说:“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在医院,今晚不回去了。”
生的心一沉:“很…很忙吗你那边?要不要我去帮忙?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送点吃的吧?”
“不用。我吃过了。”
“那……”
“你就在家呆着就好。我办完事就会回去。”
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无奈。
生此时的神经变得非常敏感,她以为陆桀生是觉得自己烦到他工作了。
于是她立刻说:“那好吧,我不烦你了。你忙吧,记得按时吃饭。”
“嗯。”
电话挂了。
一句简单的“嗯”,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生对着天花板,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生用手抚摸着被子,就在这里,她曾经与陆桀生一起相拥而眠。就在这里,他们两人曾于小羽一起度过了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也许在那天晚上,她就该意识到,小羽是有多么的需要陆桀生。
正如她需要陆桀生的心情一样。
这么一想,好像陆桀生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跟她讨论过生小孩的问题。
如今,她的愿望,跟小羽的愿望,背道而驰。
陆桀生又会站在哪一边呢?
不对,现在正好是酒店遇到突发事件,需要他去处理的时候,他应该没那么多闲心分给家里吧?
生闭上眼睛,用力地晃了晃头。
她拖起疲惫的身子,从包包里拿出了今天上午文雅留给她的试卷。放到写字台上做了起来。
她在强迫自己,用试卷去转移注意力。
可是,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的心根本就没办法静下来。
她知道今天晚上陆桀生不会回来了,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带着这满腹的心事一个人孤独入眠了。
可是,她今晚真的能睡着吗?
生很是烦躁地用两手抓起试卷,放到桌子上拍了两下,以发泄心中的不安。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把视线集中在试卷上,甚至要自己念出题目。
“嗯……水是生命所必须的。钻石并不是。增加…一杯水的边际利益大于还是小于增加一克拉钻石的边际利益……?”
“嗯……大于还是小于……”
今天,文雅给她讲什么来着?
好像全忘了。
烦躁感又涌上心头。
生有些懊恼地握紧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怎么这么笨呢!”
“哎…还是在看一遍书吧。”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胃部有点不舒服,五脏六腑好像都在乱搅,有东西正在从胃部涌向食道。
她捂住嘴巴,快速跑到了洗手间。
把今晚吃的晚饭全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