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鸿渐来之前,就把可能碰到的种种情况进行过深思熟虑,不见慌张。
“老朽已经年迈,没那个精力再给幼童启蒙了,这次想着收几个年岁大一些的,也好传我的衣钵。三公子虽好,确是老朽无福了。”
叶崇听完公羊鸿渐的推辞并未动怒,“令孙公羊亭虽还未至弱冠之龄,才名却已远播,现在哪里还需要找衣钵传人啊。”
又是一番推脱,公羊鸿渐终于等到机会了就公布了。
七日后,公开收徒,数年后寻一人以毕生衣钵相传。
这消息传出去后在宜阳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跟这个消息一起传出去还有公羊鸿渐拒了给太子殿下的三公子启蒙一事。
前面的事让整个宜阳城的士子都想来无涯馆,而后面那个消息一传出来没一个人敢真来的。
叶崇的话,虽未明说,是个不傻的都知道是今上的意思,拒了今上还有谁敢来呢。
自那日后,热闹了好几天的无涯馆瞬间就变得门可罗雀了。
公羊鸿渐没有因为这样的变化一点不自在,还是在无涯馆好好的住着。
他在赌,赌当今圣上会要他放出的饵。
他身上唯一一件值得当今圣上盯着的东西就是天下的士子之心,这东西他不传谁也抢不走,他要找的衣钵传人,传的不是别的也是这个。
他赌当今圣上自诩圣君,想要将天下的士子之心掌控这皇家之手,而不是放着不要也要先控制死他。
他要用这个换取能在宜阳城自由开馆,而不是进皇家的书房。
此时的慕宁却是更糟糕。
他让慕顺去牢里打听满春阁一案的详情,慕顺带回来的消息让慕宁难以接受。
杀人的确实是那花娘的表哥,事情的详细经过却跟杭四说的有些差别。
那日那花娘的表哥去找表妹要钱还赌债,他与他表妹有些情谊,往日常去知道怎样偷偷的就能溜进绣楼里去,所以进去的时候确实没惊动什么人。
进去之后看见表妹晕倒在床上,被子窗帘什么扯了一地,窗户还开着,以为是进贼了,一番搜索后发现值钱的东西都还在。
恶向胆边生,想着反正这屋里来过人了,花娘也还晕着,就把人给杀了,卷走了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走了,想着嫁祸给先前来过的人。
慕顺什么都不知道,把话照实说了。
慕宁自己却清楚,那屋子被子窗帘都是他弄的,窗户也是他开的,人都是他打晕的,那花娘被杀是不是也有他一份呢。
先生知道这些,所以跟杭四说的是起了争执杀的人,估计外面传的也是这个版本的。他只要不去问那个犯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慕宁很崩溃,他从小是调皮,却没真的弄死过人,何况是个无辜的花娘,他无法说服自己那花娘的死跟他没关系。
乱七八糟的事在他脑子里过,一遍又一遍,他甚至觉得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个花娘。
这件事他不知道能跟谁说,谁能帮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感觉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