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钟离慕的蓦然停住在谢宁一半裸的肩膀上流连的吻。
门外,是流夜的声音传来:“驸马爷!驸马爷!”
钟离慕突然如避蛇蝎一般放开谢宁一,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谢宁一开口:“慕哥哥……”
慕哥哥?钟离慕皱眉,冷笑。
他没有再回应谢宁一,转身走向珠帘外面。
谢宁一身上方才的温暖顷刻散去,她紧紧抱住被褥,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方才清醒那一刻对自己的嫌弃,她开始确定,这绝非偶然。
钟离慕打开房间门的时候,蓝烟已经去开了大门。
“何事?”
“回禀驸马爷,属下有要事商议,还请驸马爷移步藏书阁。”
钟离慕跨出门槛随流夜离去。
刚刚行至藏书阁门口,却见越清影在月色下面目清冷,她出声讥讽道:“驸马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流夜此时去搅扰太不识眼色……流夜,还不向驸马爷赔罪?”
流夜连忙跪地请罪道:“属下该死!求驸马爷恕罪!”
“够了!”钟离慕面色铁青,越过两人径直步上台阶,打开藏书阁的门。
“我儿别来无恙啊!”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钟离慕立即跪倒在地:“徒儿见过师父!”
却见藏书阁中央,一位长髯老者端坐在一把轮椅上,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却显然是身有残疾。
尽管如此,他却丝毫显不出任何软弱可怜之相,反而全身透露出逼人的气势,一头白发梳理整齐,斜飞上扬的眉毛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双眼。
他的目光太过犀利,仿佛时刻都准备捕食的猎鹰,等待猎物出现,而后一举吞灭!
这样的目光也太过狠厉,鲜少有人敢与他对视,便是钟离慕也要敬他几分。
“爹爹请用茶。”越清影沏好一杯茶双手逞上,递给老者。
老者伸手接过茶碗,捻起杯盖不紧不慢地把浮在水面的茶末撇到边上,低头轻啜。
此时藏书阁的门已经紧闭,一室寂静。流夜和钟离慕依旧跪在地上,越清影站在老者身后。
老者没有开口,谁也不能先出声。
良久,老者放下茶盏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明明平静如水,却让人不寒而栗:“听说你近来日子过得很不错?!”
“徒儿不敢。”钟离慕全身绷紧,声音沉稳。
老者并不看他,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打磨的佛珠,一颗一颗从指尖滑过,空气仿佛在此时凝结。
他又开口道:“我听说你挺喜欢那什么长公主?”
钟离慕面色不变,冷静道:“不喜欢。”
“听说她长得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是个美人儿。”老者似乎陷入沉思。
越清影看向跪在地上的钟离慕,勾唇冷笑。
钟离慕回道:“算不得美人,长相普通罢了。”
“哦?”老者闻言斜睨了一眼钟离慕“既不是什么美人何以让你迷了心智?怕是都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吧?”
钟离慕皱眉:“是徒儿太久没有碰女人了,才犯下如此大错。”
“不妥,不妥,你总归是因她迷了心……”看着兀自沉吟,似乎很认真地在考虑什么,继而又道:“不如把她换了吧,我听说那个静和公主对你也有意?”
钟离慕一震,拳头紧握:“徒儿从来不曾喜欢过那位长公主,未来也不会喜欢。至于那个静和公主,徒儿实在消受不了,请师父三思。”
老者再次端起青瓷盖碗,浅浅地啜了一口茶后才道:“既如此,为师姑且信你一回,你好自为之。”
说罢,藏书阁的们被打开,院中早已有黑绸软轿恭候,老者掌下只微微发力身体便径直飞落软轿。
抬轿的两人各自身着一黑一百,面无表情。
只见老者手指随意一动,两人如同被线绳牵引一般,分别走到轿子前后,毫不费力地把轿子抬起,纵身飞向空中,消失在黑夜中。
见老者已去,越清影走到钟离慕身边开口道:“师兄,谢宁一……”
“啪”的一声,钟离慕一巴掌甩到越清影脸上,越清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滚出一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