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静谧深沉,偶尔几声山鸟的梦里呓语,给这山夜增添了几分静好,林涛暗涌的声音又传递一种千军暗伏的诡魅,这样的夜让坦荡的人幸福。
爷爷早已习惯了这大山丛林,他安享睡眠中的舒适,均匀的呼吸让子云觉得爷爷胸怀坦荡,所以安枕无忧。
上边阁楼里两个不速之客悄无声息。
子云揣测,这两个人是在装睡呢,还是真的睡着了?
子云极力地扑捉着暗夜里些微的声响,馒头轻轻的鼾声,猫头鹰的悲号,甚至草尖上一滴露珠的滑落,子云听着听着放松了警戒,这样两个人还能翻天了,阁楼上悄无声息,天都要快亮了,子云终是沉沉的睡去。
睡梦里馒头长大了,威风凌凌地站在阁楼上,过往的山间野兽纷纷避而远之,害得子云打个猎要跑好远,梦里子云好一顿训馒头,馒头讨好地舔着子云的手,子云觉得好痒痒就醒来了,醒来果然馒头在舔她的手。
子云忽地坐起来,看爷爷还在酣睡。阁楼上的黑马褂和哑巴呢?子云冲上去,却已是人走楼空。这两个人居然不告而别。
他们果然是有叵测之心,不然怎就会不告而别?奇怪的是走的时候子云居然不知道。
爷爷,黑马褂和哑巴呢?子云问。
爷爷坐起身来,看着子云,恰似还在梦中一般,好一阵爷爷说,怎么了子云?
黑马褂和哑巴呢?子云很急切。
爷爷说人老了睡得死,他们走了都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偷偷走了?他们心怀鬼胎。子云说。
什么心怀鬼胎?他们怀了一颗胆小怕死的心,想想嘛,你这个小匪婆子的阁楼,谁敢安睡?爷爷朗声大笑。一点都不奇怪那两人的不告而别。
哦、哦,也是,想想那两个人的遭遇,换做自己,也是要趁夜逃跑的。子云也笑起来。
他们好能干啊!居然能不惊动我们就走了?!子云笑笑地看着爷爷。
爷爷说,虎有虎道,鼠有鼠路,这两个心怀鬼胎的自然要走得无声无息了。
瞧瞧,连爷爷也承认了吧,心怀鬼胎。
的确心怀鬼胎,无邪崖的土匪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劫真正的采药人的,爷爷一阵洞察一切的呵呵大笑。
爽朗豪情的爷爷怎么会把这么俩蹩脚的家伙放在眼里,久经了杀气的爷爷,在百兽群里也不会畏惧凌乱,又怎么会把睡在阁楼里的两家伙放在心里,扰了自己的睡梦。子云还是有些焦急。
子云其实是想问个问题的。
那个问题就是:今夕是何年?
原主没有记忆,子云不敢问爷爷,再说山中岁月,问那干嘛?
可子云就是想知道今夕是何年?还有无邪崖到底是地球上的什么地方?
子云觉得那两个人不是山里人,子云觉得那两个人是有秘密的,可现在这两个人带着秘密消失了,还给子云留下了无限疑惑。
天哪!今夕是何年子云揪着小虎的耳朵大声问。
爷爷笑起来,这丫头,摔了一跤,会拽戏文了,有意思。
今夕是何年的句子爷爷是听过的。爷爷有一年去山下卖山货,买完后,专门听了一回戏的,说是听戏,其实就是站在镇边的路上听了回一个白发老伯拉着二胡的唱曲。
秋风里二胡呜呜咽咽,婉转曲折,悠悠怨怨,低沉黯哑中伴随着轻渺而又辽远的清音,似在诉说一个人悲戚的身世,爷爷看到老汉穿的单薄,就把自己的兔皮马夹给他套上了。
那老人清澈平静的眼神里涌起了感动,就给爷爷来了一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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