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上的红布有的已经褪色,有的刚刚悬挂上去还是鲜艳的红。人的一生太短暂了,留不住的太多,想要的太多。
村庄没有了,柳树生长的地方变成了城市。柳娘娘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用处了,它还挡住了修路的工程。
那天夜里,柳娘娘被人用电锯伐倒,发出轰隆的一声,树上挂着的红布也砸在尘土上。没有去关心,他们说这是封建迷信,是要不得东西。
第二天动手伐树的人,死在了河里。那时正是初冬,河水刚刚薄薄的封上了一层,那人下班之后和同事喝了些酒。
他和一个同事住的很近,就一起步行回家。走到河边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孩子抢了他手上的包就跑了,那人跟着追了过去,绿衣服的小孩跳过河边的栏杆跑到了河里,踩着薄薄的冰,扬了扬手上抢来的包,不停的嘻嘻笑着。
他没听同事的劝告跟着下了河,说也奇怪他一路走到河心,河面上薄薄的冰居然没有破裂。那人伸手抓住了挑衅的绿衣服小孩儿,回头和同事说:“你看我抓住他了!”下一秒那人就掉进了河里。
一个水花都没有溅起,他同事吓的酒醒了,跳到河里救他。但是连那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
又过了几天,在河里冬泳的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已经泡的膨胀了起来,手里死死的抓着一枝柳树枝,那柳树枝上还紧紧的挂着他的包。
这事情邪性的很,没有人敢提,他的同事只是和上面说,那人是喝多了然后掉下河去淹死了。
这事情发生之后,没有人在敢去动那柳树,周围的住着的老人捡了些柳枝回家供奉,黄色的纸牌位上只写着,供奉刘家上仙。
人死了,可是这路不能不修,为了抢进度,上面特意从外省请了一组工程队,要把树根挖掉。好多老人都跟着劝,说绕一段路弯过去,不能再出事了。
没人在意一群老人的话,外省请来的工程队还是把树根挖了,挖了几天挖干净的最后一点根系。根系下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只有当地特有的黄土。
工程队的人也都好好的,安然无恙。过了几天工程队的队长就回家去了,周围的人就打听了一下。
开始没有人愿意说,但是问的多了,也就神神秘秘的同人讲了。队长家里出了事,儿子让人绑架之后分尸了,凶手到现在也找不到。队长的妻子在儿子死之后不久精神出了问题,疯疯癫癫的跑出去被几个流氓强奸了。
打听的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和工程队说,你们也快些走吧!这次赚的钱最好捐到道观或者寺庙求个平安。
树生的久了就有了灵。——
刘叶说完叹了一口气对着冯睿笑了笑:“我不太会讲故事,老板凑合听听吧。”
“你为什么还活着呢?”冯睿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冯老板不是在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呢?”刘叶理了理头发,把桌上凉透的茶端到嘴边,沾了沾又放下了。
“是我唐突了。刘小姐要休息么?”
“嗯,走的有些乏了。”
“那,这边请吧。”冯睿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刘叶上了楼。
木质的台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只有冯睿自己的脚步声。上楼左转第三间,冯睿在门口停了下来。
“刘小姐这边请。”冯睿打开了门,房间里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盆。
刘叶看见了满意的点点头:“冯老板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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