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轩静静的看着她,默默了良久才一脸肉痛的取出一枚用蜜蜡固封的药丸,“如此,那老夫便助嫡小姐一臂之力。这是老夫原本留给自己的,现在便给嫡小姐吧。”
“大夫,这是何药?”杜鹃一脸戒备的看着百里轩,语气显得很不客气。
百里轩也不恼杜鹃的行径,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主仆两人,“果然主仆情深,是个好丫头。这药可是好东西,你家小姐要做戏且要做全套的,那么就少不了这枚药了。若不是看你家小姐极对老夫性子,我还不轻易给呢。”说着他便在那边吹胡子瞪眼起来,活脱脱一个老顽童模样。
杜鹃毕竟年轻,见百里轩这样,立刻急了。扯着手中的帕子,双眼泛着泪光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钟璃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打起圆场来,“先生既然这样说了,想必也不是真恼了我这丫头,何必这样唬人,吓着她了更少不得先生医治。”
“就你会说话,这药把这蜜蜡捻开,这药丸置于掌心,药力便会起作用。”百里轩听钟璃这样说,不再戏弄杜鹃,将药交给了钟璃,告知了她使用的方法。
钟璃收下了药,起身微微施礼,“那就有劳先生了,先生请!”说着她请百里轩一同去往了正厅。
端坐在正厅的钟璃,郑重其事的请来了老管家钟福,“福叔,有劳你把府内管事和芙蕖院的人都请到正厅。”
“嫡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把事办妥。”钟福弓着身子告请后退了出去。
钟璃命人为百里轩上了茶,静静的等待着众人前来。时不时的问一下百里轩关于自己中毒的情况,显得轻松自在。
钟璃见该来的人已经到了,也不看她们,自顾自的喝了口茶,随即问道,“先生是如何认识世子爷的钟璃倒是很感兴趣?”
“这个说来话长,其中的曲折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丝毫不逊色于嫡小姐那天的情形。”百里轩嘴角含笑的应和着,呷了口茶润了润口,“若是嫡小姐想知道,老夫倒是可以和你说说,想必世子知晓也不会介意。”
“那就有劳先生了,钟璃洗耳恭听。”钟璃笑盈盈的说着,丝毫没有理会林月和钟青荷。
林月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站在钟璃面前,训斥起来,“钟璃,你怎么可以坐在主位之上,这位子除了你的父亲,只有当家人可坐,你就算是嫡小姐,可这里也不该你坐着。就算我,也只能在会见女眷,还有召集府中上下时才可坐在这里,快下来坐一边去。”说着便要往主位上坐。
钟璃笑意满满的看着林月,放声笑了起来,“林姨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今天,是我让老管家把你们请的这,怎么你不问为何请你们来,反倒说什么主位不主位的话?”说着挪了挪身子,倚在圈椅上,支起手抵在额边。
“是你?你怎么会有家主令?”林月听出了钟璃话中的意思,立刻惊醒起来。
钟璃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淡淡的看着林月,“杜鹃请林姨娘和青荷小姐坐下,让下人们也都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杜鹃福了福身,向后退了数步,转身离开了正厅。
钟璃坐正了身子,淡淡的看着林月和钟青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单手撑着圈椅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来的福叔的面前,“福叔,今天要办的事或许要大半天,你年事已高,还是坐下说话吧。”
“嫡小姐,这万万不可,老奴只是一个奴才,怎么可以与主子平起平坐。”钟福立刻推诿起来,后退了半步,慌忙跪地,从怀中取出了家主令双手递给了钟璃。
钟璃收起家主令,托着老管家的手,将他扶了起来,“老管家哪里的话,这府中上下若是没有管家尽心尽力,必不会这般井井有条。再者便是,若没福叔这些年的维护,钟璃早已命不久矣,甚至不知葬身何处,成为一堆枯骨。”
钟福听钟璃这样说,顿时红了眼眶,哽咽起来,“嫡小姐折煞老奴了,这话……这话且莫要再说,小姐福泽深厚。老奴所做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福叔,这家主令可表家主身份。那么,我持家主令让你坐下说话,你可遵从?”钟璃早已看出钟福为何推诿,她亮出家主令真诚的问道。
钟福见状,吃惊的看着钟璃,良久才垂下头,深吸了口气,“老奴遵从便是。只是老奴实在不能坐在大夫身旁,大夫救小姐于危症,又是翎王世子所请乃是贵客……”
钟福的话还未说完,林月便打断了他的话,“璃儿,这管家怎可与我们平起对坐?这不算坏了规矩,你这是在为难管家还是给我们难堪?”
“林姨娘,你这话我便听不懂了,我并未有意为难管家,让管家坐在百里先生的身边,想必百里先生不会介意。怎么姨娘却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耐人寻味的很?”钟璃让钟福坐下,转过身看着林月笑的相当无害。
钟青荷见自己的母亲被这样质问,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怒目圆睁,“你……”
“青荷,你要说什么?做出这腔调成何体统?”钟璃见青荷这般,立刻将‘矛头’转向了钟青荷,“还有,你虽然是林姨娘所生,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在问姨娘话,你不该冒进出头。”话音才落,她稳稳地落座在主位之上,再次扬声道,“都先落座,下人们都进来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嫡小姐,下人们都已在正厅外,请小姐明示。”杜鹃缓步走进正厅,屈膝跪在厅中,恭恭敬敬的叩首回禀道。
钟璃抬手示意杜鹃起身,轻启樱唇低声吩咐道,“让婆子和丫头们都先进来,护卫与家丁暂且留在正厅外稍待片刻。”
“奴才们拜见嫡小姐,嫡小姐安康。”进入正厅的婆子丫头们异口同声的对着钟璃见礼,只有少数几个直挺挺的杵在那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钟璃看在眼中,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责怪之意,“你们都起来吧!今天让大家聚在这里是为了昨晚府之事,我知道大家手上各有各的事要做并不清闲。可此事事关府中众人安危,我不想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我相信府中必然不会出这样吃里爬外的人。可若是被查出有什么人勾结了些不该勾结的人,也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钟璃,你乱说什么话?哪里有什么人勾结,不要胡乱扰乱人心。”钟青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钟璃不是,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钟璃转头看着怒目圆睁的钟青荷,收敛起笑容,冷冷的看着她,“青荷此言可担保府中再无可疑之人?既然如此,那么久先从芙蕖院开始查起。”
话音才落,林月便开口阻止起来,“且慢!璃儿,你这是做怎么?青荷说的话自然没有那些意思,而且她年纪小,说话未必那样周全,你是嫡女又是长女,不要如此计较妹妹的无心之失。”林月说的相当动容,眼圈甚至还泛起了泪光。
那几个原本就别别扭扭的下人,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婆子微微直起腰杆,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夫人宅心仁厚,不曾疑心奴才们,青荷小姐待我等也和善,见不得他人盛气凌人,随意欺辱,奴才们感激不尽。”
钟璃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倒也不在意,缓步走到那几个人身边,“林姨娘和青荷确实很为大家着想。姨娘在府里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必也有自己的心腹办一些紧要的事。这样很好。”说着便一脸浅笑的看着之前说话的婆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福叔,可否告知这位婆子是何人?在哪办事?我看她刚正不阿得紧,若是做普通的差事未免可惜。”
钟福跪坐起来,看了眼那个一身墨绿衣衫的婆子,稍加思索后才开口,“嫡小姐,这是林姨娘的家生婆子姓孙,是芙蕖院里的总管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