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门外弟子皆被屋中巨响所惊动,推门便入,看到屋中狼藉,皆是呆在原地。
京阁主闭眸立在屋中,运功压制沸腾的血脉,许久长舒一口气,厉声:
“去把念离请来。”
已是四更天,屋中烛盏落了灯花,念离静默地坐在桌前,玉簪挽着墨发,垂眸看着手中一柄摊开的白扇,眸中一抹柔和。
敲门声起,他修睫一颤,缓缓收了白扇。
房门打开,来者看屋中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微微诧异,却是迅速恢复,沉声:“阁主有请。”
念离面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走吧。”
行在曲折盘桓的廊上,字寞在前面带路,却是满腹疑虑,为何感觉月公子似已等候他多时。
两人行至浩然堂,却被拦住门外。
“阁主正与迟喏公子议事,请月公子稍后片刻。”
念离淡笑着点头,随着字寞退到一旁。
“他回来了?”念离望着屋中影影绰绰的灯火,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扇睫蓦地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果真准时。”
黑云掩了天上的皎月清辉,夜色浓浓,似预示着这一晚的不平静。
天刚蒙蒙亮,另一处僻静的小院,玉泪缓缓睁眼,身边的被衾空无一人,已无温度。
她轻笑着摇头起身,刚洗漱完毕,便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大姐姐醒啦。”来人手中端着的盘子热气腾腾。
“你昨晚揉了面团?”玉泪淡笑着望着她:这个女孩,还真是执着呢。
“对啊,因为要赶早做糕点嘛,这是刚出炉的,你帮我尝尝。”
普通的白面,却被她别有兴致地捏成朵朵蔷薇。玉泪暗赞一声,还以为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看来是小瞧她了。
纤手捏起一个,轻咬一口,美眸微微亮起:“味道不错。”
“不过。”玉泪瞅瞅眼前精致漂亮的蔷薇糕,又瞅瞅只剩一双眼睛的某人,轻笑出声:“你真的不要紧么?”
小小满不在乎地拍拍衣服上的黑灰,果然原生态的厨房她还不能完全驾驭。
“你先沐浴换件衣服吧,”玉泪笑着摇头,“我记得第三条是不能在他面前失了仪态。”
只是当她沐浴完出屋,重新换了面纱,桌上只余下一个空空的盘子。
“抱歉小小,我有点饿了,”玉泪用丝巾拭了拭唇角,不好意思地笑着:“还有么......”
小小简直快哭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居然是个吃、货!
不过幸好她准备了多的,给玉泪留了几块,又细细挑了几个装在食盒中,便火急火燎地夺门而出。
轻车熟路地绕到念离的房间,脑中尚未反应,手已抬起敲响了他的房门。
等等,她台词还没想好啊!小小瞬间呆在原地。
忐忑地等了许久,屋中却毫无动静,她好奇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晌,难道还没起床吗?
“晴姑娘。”
熟悉声音传入耳中,明明如春风柔和,却吓得她瞬时蹦开三尺远。
念离立在廊边含笑看着她,白衣上沾了些许露水。
“你别误会,我就想看看你起来没有。”小小连连摆手,窘迫地羞红了脸颊,声音如蚊呐:“你这么早出门啊。”
“只是与阁主商议一些事务。”他轻笑着解释。
明月阁还有早会啊,小小好奇地偏了脑袋,便听他语中带笑:“雾湿露重,晴姑娘不如进屋一叙?”
“好啊。”
念离开了房门,熟悉的暖香扑鼻,她一时失神,屋中的情形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连榻边那个专为她设下的摇床都未撤去。
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流泪了,摸摸脸颊,手指触到的依旧是一片干涸。
“姑娘清早至此,所为何事?”念离行至桌边,取了杯子为她倒茶。
木盒捧在怀中,她想不出漂亮感人的话语,干脆就一把递至他跟前,偏过脑袋:“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