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感音乐响起的时候,总会不自禁地想起某个人,某一段往事。无论这份回忆有多么的伤心、多么的难过,最为重要的是……你…曾经爱过。
(6)
天边的晚霞渐渐开始褪去,街角的霓虹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来,上海既将进入夜幕。
薇薇坐在病床上,看到输液瓶里的药水不多了,便唤来护士取掉针管,一个人在病床上躺了一会,便准备离去。
走出房门的那刻,薇薇回头看了一眼搁放在柜台上,至今未移动过的保温盒,犹豫了一会,一下子转身离开了。
医院通往大门的走道,是一条曲折幽静的长廊,不时有匆匆来往的护士和病人路过。两旁是各类医疗科室、病房,即使在即将黑夜的黄昏,薇薇也能隐隐听到病房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痛苦**声。
“小薇!我能和你谈谈吗?”
薇薇走出大门口,刚准备到站台去搭公交车,就听到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薇薇转过身,就看到旁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医院门口的路灯下,望着她,英俊的脸上,带着点点岁月擦过的沧桑。
薇薇突然想起了,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和母亲搂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薇薇没来由地对他感到一阵厌恶,声音冷冷地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完,转身向站台走去。
薇薇没走几步,就被中年男子拦住了。薇薇抬起头,冷冷地望着他,面无表情,像一具冷酷的干尸。
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薇薇的表情,他怔怔地望着她,眼眶里有泪光在闪烁。
“小薇!我不奢求你能接受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有好感,你可以怨恨我,但不能怨恨你妈妈,茹芳是个好女人,她一直深爱着你。我今天来,只是想恳求你能聆听一下你母亲的故事,好吗?”
“对不起!我没兴趣!”薇薇绕过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往站台走去。
中年男人几乎用咆哮的声音吼道:“小薇!我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自私、任性,你只是一味地责怪你母亲,你了解过她吗?你想过她的苦处吗?……”
“我不想知道!……”薇薇回应了一句后,面无表情地等待着站台的公交车停稳,然后跟着人流,准备上车。
身子刚刚跨进车门的时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根本不容她抗拒,一下子把她拉下了公交车。
薇薇愤怒地抬起头,瞬间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泪流满面的脸,像打落在玻璃窗的雨水,一行一行的滑落下来,默默地诉说着悲伤。
他只是紧紧地抓住薇薇的手,几乎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恳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听一下好吗?……”
薇薇的身子瞬间颤抖了一下,她默默地低下头,淡淡地说道:“好吧!让我听一下你和她之间的故事。”
一间清净幽雅的咖啡厅里,薇薇和中年男子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透过窗棂的夕阳,洒落在他们身上,在咖啡厅里托出一道道斜长的剪影。
四周是各色轻声交谈的人们,男女老少、莺肥燕瘦都有……难得有个静谧的午后,繁忙了一整天的人们,像闷在水里憋坏的鱼,纷纷游到水面来透会气……
咖啡厅里飘荡着舒缓的轻音乐,优雅而动听,薇薇没太注意,隐隐觉得好像是十一月的肖邦。
咖啡厅的角落里,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薇薇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茶杯,作为一个聆听者,安静地坐在圆椅上。中年男人呷了一口咖啡,静静地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跟天边即将落幕的夕阳一样忧伤。
我和茹芳是同一个村子的,但并不算邻居。很小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班级里读书,那时我就发现她是班上最美的女孩,虽然那时不懂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她。只是那时的我并不出众,我们的位置也相隔很远,但我总会不自禁地转过头,偷偷地看她一眼。我喜欢她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课的样子;喜欢她聊天时脸颊上露出的浅浅笑靥,喜欢看她课间时整个操场疯跑的样子……那时的我不奢求太多,只要能看到她,我就能感觉到心里甜滋滋的,像吃了蜂蜜。
读四年级的那年,茹芳家砌新房,就建在我家附近,那时我不知是如何的心喜若狂,我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的保佑!
从那时起,每天放学我都会跑到她家玩。我不要求太多,我只想跟她在一起,哪怕看一眼也好。我们一起去捉过池塘里的泥鳅,偷过邻家李大婶的水蜜桃,采过山野里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我想:那段岁月,可能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她就像山野最美的那蕊丁香花,一直静静地盛开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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