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吴老冷哼一下,却没有过多的言语,转身跟在那个黑衣年轻人的身后,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谢老在那三人离开后,收起了挂在脸上的嘲讽笑容,渐渐的面容又恢复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带着慈祥的笑容,和蔼的一塌糊涂。身边的杨老偏了偏头,好似感觉到了自己老伙计的改变,轻轻的笑了笑。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两个人的组合在外人看来都是自己这个看来算无遗策的家伙来做决定,或者来制定计划,但实际上真正的主心骨身边的这个看似狂放不羁,好似一个莽夫一般的老伙计。
实际上,他是大智若愚啊,一个深藏了一年两年的人叫做圆滑,深藏了十年二十年的人叫做城府,那么深藏了三十年四十年的家伙是什么,岂不是已经近乎金刚不败。
发觉到自己的老伙计已经转身向着黄胖子几人走去时,杨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无论自己的这个老伙计是为了什么而隐忍了这么多年,他都记得哪个自己毁去招子的夜里,是这个家伙单枪匹马将自己救了出来,是这个看似莽夫一般的家伙挡住想要自尽而死的自己,哪怕他是用错开自己的手脚下巴这样蛮横的方式。
谢煌芜啊,谢煌芜,我杨启廉二十岁之前为了家族活着,家破人亡之后,我为了给我衣食的师傅活着,如今,我为了你,为了你这个救了我命的家伙活着,哪怕你是谋划着要去把天捅破,我也要用命去给你当这个登天的梯子。
……
谢煌芜把了把王虎剩与已经陷入昏迷的钟灵的脉象,确认钟灵不过是急火攻心而昏迷,就不再多管。
“到底是钟家的大小姐,想来也不敢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她的身上,老杨,你来照看一下,顺一顺她的心脉。”
让杨老前来照顾钟灵后,便来到已经被黄胖子做了急救措施的王虎剩之前,猛地拍了一下还在一边焦急的小胖子,毫不在意道:“正面中了吴老头那个家伙的掌心雷,只有这样的伤势,这小子的身子骨可比你这个不成气候的胖子好多了,没事,让我带回去灌几口酒,保准明天就好了。”
“谢爷爷,你别逗我了,我大哥可就只有一条命。”
小胖子哭丧着脸,望着这个在自己意识里喝到好酒发过酒疯,看见下棋要输耍过赖的老人,感觉自己的大哥好像命不久矣。
“看你那点出息,黄胖子,你的那一坛藏了四十几年的老酒到时候要送过去啊,不然小心我上你家去混吃混喝。”谢老头撇了撇嘴,对着身边的黄胖子说着。
黄胖子挂起了哪个几乎是标志性的笑容回答到:“这个是自然不会少的,谢老若是想要来我家喝上几口,我也是欢迎,还有杨老的玉棋子我也会送过去。”
“那在这里就多谢黄胖子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是吧,老杨。”谢老闻言大笑几声回应到,随即正了正脸色,沉声道:“那个张家的小子,面对比自己弱小的疯若野狗,面多我们几人时却又恭敬如同守家忠犬一般。这小子,为人处事谨慎如鼠,其骨子里面却又有压抑不住的野心与疯狂,这家伙若是培养的好的话,绝对是一只指那咬那的好狗。”
“多谢前辈提醒,正一盟张家与南京古玩市场之矛盾已经积重难返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故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付的。”黄胖子又拱了拱手回答道,同时笑道:“我感觉这叫王虎剩的小子也不错,骨子里面有着一股子常人难及的狠劲与韧性,成就想来不会太低。”
“哈哈,我们东北走出来的爷们自然都是好样的,这个小子的根子骨可是难见,可惜年纪有些大了,自己的身子骨也不行了,不然若是再向前推那么几年,这块璞玉我可就要下来了,而且这小子心里有着自己的底线,有着自己的坚持,这样很好……”谢老爷子不知不觉的显得有点落寞“人活的久了,什么事情都见过,我看见过飞上枝头的凤凰男抛弃自己妻子儿女的,见过一方枭雄还不敢和自己相处十几年的妻子睡在一起的,像这样为了自己的底线而去和别人拼命的小家伙,已经不多见了……”
“更何况还有黄胖子你这样的伯乐嘛。”老人说到最后对着黄胖子玩笑道。
黄胖子自然是在旁边一阵谦虚,连道不敢。看见钟灵被杨老救醒,便告罪一声,后退打电话让自己的人过来接人。而谢老闲着没事,便开始逗着身边的小胖子,让黄小胖欲哭无泪。
一直到黄胖子叫的人开车而来,二老摆手离开之后,独自坐在后面一辆车的黄胖子看着路旁渐渐走入树林的两个老人,收起平日里常见的笑容,一脸平静,低声喃喃自语道:
“识面,识骨,识神,人人都说我黄胖子识人之术不凡,殊不知,这识心之术才是最难啊。”
黄胖子顿了顿,好似叹息般轻声说道:
“谢煌芜啊,谢煌芜啊,煌芜?荒芜?你到底是要在这片正一盟的废墟之上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