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彦卿闻言觉得有理,转念叹道:“不管怎么说,如今玉辰案子的两个嫌疑人,东方长乾失踪,周广华死了,却是进了个死胡同。”说着忧心地直叹气,尽管已无战事压力。但是每当夜晚降临,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亲手刺进玉辰身体里的剑,看见她眼含泪水,在自己面前倒地与世长绝。他必须要弄清楚原因,否则他即使死了也无颜面对玉辰。
唐昊轻轻拍拍朱彦卿的肩,劝道:“别担心,那话怎么说来着……车到……到沟前……到沟前……必有路!”卫玲儿撇嘴一阵鄙视:“你才‘到沟前’呢!我和彦卿哥哥都‘到山前’!你自己‘到沟前’去!”唐昊知道自己又记错了话,尴尬地挠挠头,讪笑道:“就这么个意思,你们理解就行!”
天色渐晚,唐昊和卫玲儿和朱彦卿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回客栈去了。两人打开门,却见一个黑衣身影慌乱从屋里想跳窗逃出。唐昊即知是遇了贼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黑衣人似乎并未提防有人会回来,被卫玲儿堵了出路,转身就被唐昊扑到压在地上。
卫玲儿关上房门,点亮蜡烛,只见那些古籍都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冲着灵狐的灵药来的。却听唐昊这边惊愕的声音:“竹姬姐姐,怎么是你?!”
卫玲儿扭头,那黑衣人脸上遮脸的黑布取下,可不就是竹姬么?卫玲儿奇了:“竹姬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竹姬黯然不语,卫玲儿拉着她手道:“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便是,我给你找药,何须如此。倘或不留神惊动了官府,岂不是我还害了姐姐?”竹姬是妖,本身法力不低,论理唐昊应该抓不住她,这么想来多半是她之前的伤害没有完全好。
唐昊也跟着道:“对啊,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尽管竹姬的表现十分古怪,但是唐昊还是没有选择责怪她。
竹姬见他二人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我不是给我自己找药。”
“那是谁?”
“是……”竹姬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道,“是玉姬。”
“玉姬?”卫玲儿更加疑惑了,“你上次不是说她用些草药就好了么?”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的状态忽好忽坏,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了。”说起玉姬,竹姬的神情瞬间便变了,似乎有一些痛苦与绝望。唐昊不明白倘若玉姬只是普通的生病,为什么她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没有说出来,却留了个心眼。
“我和昊哥哥去看看她吧。”卫玲儿笑道,“这些书你拿着也是看不明白的,我说不定能知道呢。”
竹姬闻言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唐昊和卫玲儿不知她为何会有如此情绪,只见她最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好吧。玉姬生病的事,你们不要外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唐昊和卫玲儿点点头。
待到了玉姬的屋子,一进屋就能闻到阵阵馨香,闺房陈设极有风韵。茶具古琴置放整齐,显示出主人干净整洁的习惯。唐昊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待得见了这样的装潢,更加紧张了,生怕自己粗俗举动惹人生了厌。只见床榻之上睡着一个美人,竹姬上前将帘子掀起,轻声道:“玉姐姐,唐昊和玲儿来给你看病了。”
玉姬听说,虚弱地说了声:“不要!”唐昊和卫玲儿俱是一愣,为什么要拒绝看病呢?竹姬温声劝慰:“玉姐姐,何必受着这样的苦楚?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让我看着姐姐这样受苦,却什么都不做吧?”说着自己也抹起眼泪来。
玉姬轻叹一声:“时也,命也,罢了……”玉姬知道竹姬行事向来就比她果决,既然她将人已带了来,自己也是无力拒绝的。竹姬见她没有再反对,便让卫玲儿和唐昊上前来。
只见玉姬的脸上竟有三道骇人的伤疤,难怪一直以白巾遮面示人。那白巾遮掩了伤疤,也为玉姬平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玉姬的皮肤白皙,前些时日见她跳舞时已见识过,只是现在显得更加苍白了。再细看去手臂似乎也比上次见她细了一圈,显得愈发瘦弱。
“姐姐不好时便是这样,面无血色,一两天便迅速消瘦,可过几天又好了,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发作时周身难受,如有蛇蚁啃食一般,又抓挠不着,浑身乏力无气。起初只是两三月一次,最近却是越发地频繁,发作时也更加痛苦了。”竹姬很是忧心。
卫玲儿皱着眉头:“我不曾听说有什么病症是这样的。不过以前玩闹时,曾听说有些恶人,善用毒蛊害人,似乎曾有这样的症状。”
竹姬见她果然知道,喜道:“那可曾有药能治?”
卫玲儿想起当时听那人说被下了这种蛊的人除非下蛊人自己解蛊,否则别无他法,多数在一年内就凄凉地死去,不禁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这么跟竹姬说,只得讷讷道:“毒蛊的事情,我虽听说过,却并不熟悉的。”
竹姬和玉姬都是聪明人,见卫玲儿的神色也能猜出个大概了。竹姬看着玉姬黯然又憔悴的神色,心中着实不忍,道:“玲儿,我听说灵狐一族有世传的护心丹可以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