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蛮儿抬头看着他:“将军什么身份,小女惶恐至极,并无大碍,歇息片刻便无事”
站在她身旁,似闻到淡淡兰花香,拂袖禁不住想为理好她鬓角的发丝,那知她退后一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如此甚好。”
“将军若无其他事,小女便退下了,此处人往众多,难免落人口舌。宫铃我们走。”他看着她离去的残影,一改往日笑颜,冷漠视之。
兰花香已尽,低头看着方才停在半空的手,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到帐中,一切如常,到了夜晚,草原本有篝火庆祝,赫兹知晓她不喜吵杂,定不会去的,命人送来他猎的上好的狼皮,通体墨色。
他知她平日里好素静的颜色。草原的热闹,帐中隔绝了这一切,年少的凡生心思却缜密,稍有风吹草动就可察觉:“我讨要你来,想必宫铃也为你讲了其中些许原由,你可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多年来的委屈求全,让凡生练就了一张冰冷的心“此后凡生的命便是姑娘你的。”
季蛮儿蹲下身,摸着他的脸,只比她年长一岁的他,看着在他脸上毫不顾忌触碰他脸的女人并不躲闪。
他这张脸生的纯良无害,甚至是阴柔之极。不知被他这面容欺瞒的人又有多少,她靠近他,呼吸都喷在他的颈项“知道就好,可别步了你姐的前尘,我最讨厌的便是那背叛之人,早知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
他能清晰的闻着她那独特的兰花香,让他心生贪恋“凡生知晓。”
“此后你便随我去中原,宫铃在此有其他任务要完成。”
宫铃上前一步,垂眸恭敬道:“姑娘放心,宫铃既答应了姑娘便会做到,凡生也定会唯姑娘唯命是从。”
轻拂衣袖,命令一旁的宫铃:“如此甚好,今日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大汗走时,已是三日后的事情,期间东篱等人也曾几次相邀赛马,都被委婉拒绝了。
柏逸他们离去那日,还记得东篱戏言:“我们还会相见的,那时可不要拒绝我。”季蛮儿并未回答,有时不语是最好的回答。
花纷繁,芳华一曲落尽,岁月短弱刹那,前往中原的时日已尽,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动身的前一日,赫兹突然遣人来到她帐外,宫铃传话说是想今夜单独见她一面。
如约而至的季蛮儿来到他所说的地方,并未见到赫兹,只听到周围的虫鸣叫,夜空月高挂,别是一番美景:“这个地方蛮儿可还喜欢?”
闻言身后的赫兹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如果这个地方蛮儿觉得美,赫兹哥哥还有一个美丽的地方想带你去看,你得把眼闭上,我带你去。”
望着面前这个人,有时温柔之极,有时却又霸道无言,季蛮儿点头闭上眼眸,赫兹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握她的手,手中的人儿软弱无辜骨,他想要用自己的手心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凉的手,害怕一松手就似一场梦。季蛮儿并没有挣扎,就让他这样握着吧,也许这一行便是永久。
月色如歌,月下成影,一高一矮,赫兹真想这段路很远很远,可是在怎么双手再怎么紧握也暖不了她的手:“可以睁眼了。”
当她睁开眼眸时,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这里杂草丛生,在朦脓的月色下,有一朵昙花正在开放“这个地方是我无意发现的,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你。”
季蛮儿看着昙花,月色下的她是那么的美丽无暇:“花虽美,可终究是昙花一现”赫兹笑道透着一丝哀伤:“如果这花能一直盛开,结局又会怎样?”
“是花就有枯萎的一日,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看着她的背影,赫兹真想拥她入怀,让她感受到他内心的躁动与仰慕。
这十年的岁月蹉跎了彼此多少,年少的他不知在什么时刻恋眷上了这个女子,许是她的一颦一笑,许是她的那一声赫兹哥哥。
想起额祈葛口中说的关于她的故事,才知她这十年承受的折磨,此去中原她又会怎样?
月色动人心弦, 一场对话,犹如过了一个匣子的时间,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