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温熙问。
“没事。”温煦觉得更有可能是有人在骂他。
至今还没收到西北那边来的信件,也不知道二狗有没有好好地将秦含笑留在颉家村,但是如果以秦含笑忽悠人的本事如果她想......也不是不能回来。
想到秦含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温煦就有点头疼。
冯府门外,一辆马车缓缓朝皇宫驶去。
经过街市时,一大堆簇拥在一起的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秦子木和冯相见马车停下,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车夫回答道,“相爷,有个女子在此卖身葬父。”
“外面风大,相爷不方便出去,我去看看。”
秦子木下了马车,朝人群中看了几眼。
见身旁放哨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就嚎啕大哭。“我的爹爹啊!你走了小月可怎么办啊!小月只有爹爹一个亲人了啊!爹爹!”
秦子木身世凄苦,见这姑娘哭的声嘶力竭难免联想起自己,当初秦川假死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颗心就像活活地被人给剜去了,痛不可忍。
小月姑娘突然觉得背上被人戳了一下,说好的看见秦子木就上,小月眼睛一闭决定豁出去了,事成了可是能有五两银子酬金的。
“公子!公子!一看您就是心善的!你卖下我吧!”小月跪着走到秦子木面前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的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公子!奴家自小由爹爹一手带大,如今爹爹死了奴家也没什么活头了,可是不葬了爹爹这让奴家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对爹爹啊......”
秦子木一惊,想推开这个小月姑娘,无奈这个姑娘力气大得惊人,硬是抱着他不肯放。“公子!您就买下我吧。”
秦子木忽然感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塞到了手里,他捏着那个东西,不动了。
小月放了心,松开了他,“看来公子是不愿意买下我了......各位大爷......求你们行行好吧!”
她转向别人,过来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把秦子木给挤了出去,秦子木紧紧捏着那个蜡丸回到车上,冯相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开口宽慰道,“京中常有这种事发生,秦公子不必介怀。”
“有劳冯相挂念,子木无事。”秦子木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了他这个蜡丸,但是能想得出这种主意来接近他的......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是含笑。
温煦不是带着含笑去了西北吗?莫非含笑偷偷跑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秦子木向来沉静的眼底起了丝丝波澜。他给了她自由,她却跑回来了。
演完了戏的小月悄悄在墙根无人处脱下一身素白的麻衣,挽起一头长发,挎上一个菜篮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出来买菜的良家少女。
走到一个卖萝卜的摊前,她蹲下身子,拿起一个小白萝卜漫不经心地问,“老伯,这萝卜怎么卖?”
“五两,姑娘可拿好了。”
那“老伯”一抬头,小月的萝卜差点从手中滑落。面前这人面色漆黑不说,还一大把络腮胡子占了大半张脸,简直丑得叫人无法多在她脸上停留一秒。
将塞了银子的萝卜放到菜篮子里,小月一扭一扭地走了。
秦含笑摸着大把的胡子,心想,这次,在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之前,一定不能让温煦发现了。
来买萝卜的人看了她好几眼,见她都懒得正眼看自己一眼,终于忍不住问,“喂,你这萝卜怎么卖啊?”
“一两银子一根,爱买不买。”
“神经病。”
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被人这样骂了,可是含笑她倍儿开心,明天小师父就会来见她的,这点萝卜得买到明天去。
来的路上她也听说了自家大哥就要娶妻,这本来没什么好奇的,可是想到将来苏清诚要跟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子一起过一辈子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就算她在这个世界待了很多年,却一直是过着的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对这种世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保留着很大一部分来自异世的看法。
那温煦呢?
他会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说动,另娶他人吗?
其实到现在为止除了开玩笑,温煦从未说过喜欢她,可是她却一直以为自己是要嫁给温大傻的,这......会不会其实是自己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