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脸一红,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来,嗫嚅道:“方才,我,我……”
不等她说完,萧逸蓦地将她拦进怀里,抱紧了她。
洛尘本就是虚坐半蹲的姿势,这下完全倒在了萧逸怀里,身子一时有些发僵,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鼻端都是熟悉而令人心安的草药清香,耳畔是他温热的气息,她觉得发僵的身子渐渐酥软。
“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撩拨心弦、蛊惑人心的磁性,那声音似乎一直延伸到了她的心里去,心里一时酥酥麻麻的。耳际霎时烧得通红,全身也滚烫起来,这些日子浪迹天涯的孤单悲凉通通被驱散。
她扬起唇角,亦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这是洛尘第一次回应他,萧逸心头一动,直接横抱起洛尘,将她紧紧的拥进自己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似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去。她听着咚咚地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只是心里莫名的欢喜着,像是无数的花儿在绽放……不,是幸福在绽放。可是,等等,这伤口估计又得重新包扎了……
.
.
洛尘在第二次帮萧逸包扎伤口,重新裂开的伤口看起来更恐怖了,她蹙着眉,待血渗出来便再裹上一层白绫,似乎看不见血便不那么疼了。
萧逸却一直笑嘻嘻的盯着洛尘看,倒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洛尘抬眸嗔他一眼:“你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我选的人,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这人说起疯话来,她是永远说不过他的。不过为什么脸烧得这么厉害。
萧逸眼中笑意更甚,右手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道:“偶作桃杏色,晕红沁瑶肌。唔,现在更好看了……”
洛尘不敢抬眸看他,只佯怒道:“别乱动,伤口还没包扎好。”
看她双颊飞红的样子,萧逸也不再挑逗她,笑问:“猜我还带了谁一起来?”
“带了谁?”洛尘轻柔系好伤口上的白绫。
萧逸起身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唇上长啸一声,啸音才罢,远处一匹黑马疾驰而来,宛如黑色轻云,瞬时而至,其速度和洛尘的黑月不相上下。
待到近处,洛尘才看清,乌黑的骏马身上驮着一只绿毛鹦鹉。
“酒窝。”洛尘惊喜的叫了一声。
可酒窝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萧逸肩头,扭着头不肯理她,像是个在闹别扭的孩子。
“它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洛尘干笑一声道。
萧逸弹了一下酒窝的小脑袋,道:“它是生气了,气你丢下它自己离开。”
洛尘讪讪,她走得那么急,连行礼都没带,哪里顾得上去带酒窝啊。
萧逸温声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纵着她呀?听闻萧逸的话,酒窝怒其不争地盯他一眼,扑棱着翅膀飞去找黑月了。
而黑月正和萧逸的黑马站在一起,极其亲密的样子,彷如故友相逢,连洛尘都看得一惊。
萧逸噙笑道:“它们是旧友,它叫白月。”
“白月?难不成它额上也有一弯白月?”洛尘道。
“跟我来。”萧逸道,带着洛尘到附近的小溪处,然后拿刷子开始洗刷黑马。
洛尘不明白他这个时候刷马做什么,只怕他的左臂沾到水,忙接过刷子道:“我来。”
萧逸也不阻拦她,洛尘刷着刷着睁大了眼睛:经过洗刷,黑马的额头上果然渐渐现出一弯白色的弯月来。
黑月是浑身雪白,只额上一弯黑月;白月是浑身乌黑,只额上一弯白月。这样望去俨然就是一对,再看它们亲密无间的样子,难道真如萧逸所言,它们是旧友?
洛尘诧异的看向萧逸,“怎么会这样?”
萧逸含笑道:“其实,第一次见到黑月时我也吃了一惊。”
“你早知道?可是你为何要掩藏它额上的白月啊?”
“唔,这可不是我干的。其实我这匹马是江湖上一个叫“信手”的朋友所赠。”
“信手?好奇怪的名字。”
“这是他的外号,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人送外号‘信手’,信手拈来的意思。他中了毒,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作为报答,他送了我一匹马。”
“哦,那这匹马一定是他偷的,所以才涂掉它很明显的标识?”
“嗯,是从进贡给秦国皇帝的马匹里所盗。而你的黑月是秦帝苻坚所赠,所以它们是旧相识便也不奇怪了。”
“呵,有意思。神医‘圣手萧郎’救了神偷‘信手拈来’,然后……”
“我倒觉得我们俩的马儿正好是一对,这更有意思。”萧逸笑看着洛尘说
“……”呃,这人还能不能正常说话。
洛尘躲闪着萧逸戏谑的目光,转头恰看到萧逸肩头上站着的酒窝正在偷偷看她,待她转头,酒窝忙扭开绿色的小脑袋。
这只小破鸟……洛尘给萧逸递了个眼色,起身走过去拉起黑月,佯装悻悻道:“黑月,我们还是走吧,反正酒窝它也不要我们了。”说着作势要上马。
“洛尘,洛尘……”酒窝踉跄着飞到洛尘右臂上,气愤又委屈的大叫。
看到酒窝的小黑豆子眼睛变得亮晶晶水汪汪的,洛尘一愣,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它的小脑袋,柔声道:“酒窝,对不起。”
酒窝眨巴着黑豆子眼睛做委屈状,洛尘又道:“酒窝,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不管。”
萧逸有些好笑的看着终于和解了的洛尘和酒窝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洛尘道:“接下来找个地方给你养伤。”
“其实只是小伤,不用……”
“这事我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