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走了。”
“哦。”
洛尘经常进宫,守宫门的侍卫们都认得她,知道她不但是左相家的娘子,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是看到她身后的萧逸都有些为难,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问:“娘子,这位?”
不等洛尘开口,萧逸笑眯眯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洛尘娘子的贴身护卫。”
呃?听闻洛尘娘子武艺高强,进出宫门也向来是独来独往的,这几时多出个护卫来?况且,看着也不像啊。守宫门的几个侍卫心下疑惑,却没人敢问出口。
进宫后,洛尘睨了萧逸一眼问:“我怎么不知我何时有了护卫?”还是贴身的。
“现在知道了?”萧逸从容从她身旁走过,已走在了她前面。
“……”呃,护卫不是应该走在身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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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东明殿后,洛尘和萧逸被告知皇上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二人又往椒房殿而去。
未入殿门,先有丝竹管乐声入耳。
洛尘微诧,皇后是端庄谨慎之人,以前从不曾在椒房殿见过乐舞。
入殿后,方知殿内更加精彩,放眼望去,一派莺歌燕舞、婉转旖旎,竟是花团锦簇的坐满了美人。想来是各国进献的那些美人,未曾听闻皇上给她们封号,只是美人们都暂且留在了宫里,今日这个样子应该是美人们在为皇上、皇后表演献艺。
洛尘进殿时,皇后正与皇上举杯。看到洛尘,皇上神色微僵,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皇后有些尴尬,却不动声色的以袖掩面喝光了杯中酒。
在众美人中,洛尘一眼便看到了慕容旖旎,她盈盈浅笑坐在那里,便让千娇百媚的诸美人都失了色,果然美得“百花低首拜芳尘,园中无色可为邻。”
而在洛尘打量慕容旖旎的同时,慕容旖旎也在打量着洛尘和萧逸:那两道白色身影走进椒房殿时,彷是白梅携着一缕月光射入殿内。似有暗香扑鼻,似有月光盈盈。
向来貌美自负的慕容旖旎也不得不惊叹,竟有这样的女子,素颜白衣、不苟言笑便胜却了姹紫嫣红、千娇百媚。她与身旁那个飘逸俊美、气度清华的男子站在一起,宛如玉树琼花,又似一对误入红尘的仙客。
难怪,难怪自她刚刚入殿,沉稳威严的皇上便有些不自在,连他深沉如渊的紫眸似也起了涟漪。
还有皇后,皇后的笑也变得又假又僵。
皇上和这个吴洛尘……慕容旖旎唇角漫开一丝笑意,冷冷的,带着几分邪魅,眼中却是一片盈盈,此时的慕容旖旎像极了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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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赐坐后,苻坚未问洛尘所来何事,却对萧逸笑道:“萧神医真乃稀客。”
萧逸知道苻坚是指他几次婉拒入宫赴宴之事,浅浅一笑道:“陛下说笑了,常见郎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苻坚笑笑,不置可否,转头看到洛尘似在想什么,心思显然不在殿内。他心下暗笑,这丫头不是又在走神吧,他不动声色的散了宴会。
“臣妾正巧要去寿安宫向太后请安,便同清河一起去了。”皇后知趣的向皇上行礼道。
苻坚微微颔首。
慕容旖旎别有深意的扫了皇后一眼,暗讨:这位皇后果真如表面这般端庄贤惠?
椒房殿只剩下萧逸、洛尘,苻坚方问道:“洛尘是为何事匆匆进宫?”
洛尘心里担心着离歌、杨璧二人,又见皇上问得这般直接,便也开门见山道:“陛下,
顺阳公主和杨敏之的婚事,能不能,能不能…….”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方觉出破坏人家的姻缘好像有些不妥,可是又不能说出离歌和杨璧之间的事。
“洛尘此番前来是为了樊离歌吧?”苻坚的苻坚深邃的紫眸噙着丝笑,却又似乎是洞悉所有的明了。
“陛下,您知道?”洛尘有些诧异,皇上怎会知晓,莫不是……
果然,苻坚道:“其实阿宝已经在朕这里求过情了,那丫头可直接的很,说太后棒打鸳鸯,又乱牵红线。”说完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角,苦笑道:“也不知那丫头从哪里学来这些。”
“……”作为阿宝的师傅,洛尘微微垂下头去,不过阿宝的早熟确实与她这个师傅无关啊。
萧逸和苻坚看到洛尘赫然的样子,都有些发笑。苻坚又道:“不过,朕这次帮不了他们。”
听到苻坚的话,洛尘有些失望的抬起头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为难皇上了,以前因为自己的事,太后对皇上一直心存芥蒂,如今,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况且,太后的懿旨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收回的。
苻坚看着洛尘,沉吟片刻道:“其实,除了太后的原因,杨璧与顺阳公主的婚事也是杨璧的父亲杨晔的意思。杨晔曾来请求朕赐婚,将顺阳公主下嫁给杨璧,朕当时并未直接应允,答应杨晔要考虑一番,不知这事怎么被太后知晓,不想太后会在除夕宴上直接赐婚。听了阿宝的话,方才醒悟,杨晔是怕自己的儿子真的娶了罪臣之女樊离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加之太后赐婚,所以,洛尘,此番朕着实难以插手。”
“劳烦陛下费心了,洛尘告退。”苻坚所言合情合理,洛尘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行礼告退。
萧逸亦微微躬身行礼。
“洛尘。”洛尘离去时苻坚唤了一声。
洛尘转身,苻坚却只道:“……洛尘和萧神医以后可多到宫中走走。”
萧逸暗自腹诽:皇上这句话说得可真是违心,怕是看到他和洛尘在一起一次,皇上他都要郁闷很久吧。面上却笑得风清月朗、人蓄无害:“草民和洛尘谨遵圣命。”
苻坚:“……”
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