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屹立不动,“我怎么能信你们?出口的地方,便是战神之剑的坟冢。”
我冷笑,“那好啊,你就别放我们出去了,我这个人呢,有个喜好,就是爱闹腾,特别是做些挖坟偷尸的无耻勾当, 怎么无耻怎么来......”我特意将“无耻”二字咬得重了些。
铠甲男直接愤怒,一记银光便朝着我的面门扫了过来,这那厢的,额前刚刚一冷,那厢便被南邢一招击破。
“你究竟是谁?”他又是这么一句。
“我是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南邢微微蹙了蹙眉头,面上已然有些不怎么高兴。
想来无论是谁,但凡被人一遍又一遍问起,你是谁,都是会生气的吧,更遑论是南邢这么个冷漠如斯的人。
铠甲男迟疑了一下,手里的剑虽是尚且没有收起来,可那厢的已然开始松了口,“你们跟我来。”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恶狠狠地,“你们最好不要耍些什么花招!”
我撇了撇嘴,“你放心,除非那把什么劳什子剑的,是黄金做的,不然我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
他冷哼一声,不理会我。
我们三人,跟着穿破那由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层层迷蒙,里面赫然出现一个甚是大的洞。
春光婉转,繁花盛开三千,温和的光芒倾泻而下,暖得腻人。
心里开始有种异样的感觉,涨涨的,似是百种情绪同时溢出,说不上来的难过。
我抬手按上胸口的位置,莫名其妙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好似顺理成章。
本就该这样。
“怎么了?”南邢静静地看着我,一双黑亮的眸子深沉的醉人。
我敛下眸子,深吸一口气,再抬头,已然带了笑,“没事儿,洞里有些闷。”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将我的手握得紧了。
一阵柔和的风吹来,甚是舒爽,三千落英纷飞,吹落了一树凄美,寸寸绿草的青冢,孤寂地躺在被搅碎的一池春光里。
默然静立,宛如静止的岁月,所有在这一刻,都戛然而止。
心蓦地疼了一下,为那座孤寂的坟冢。
南邢在我身侧,挡了视线,有意无意。
沧桑陈旧的石碑上刻着字,在我的视线里若隐若现,看不太真切。
而后,“青垣”两个字,毫无预兆地便闯进了眼里,撞进了心里。瞳孔在这一刻瞬间紧缩,心脏像是被一股熊熊烈火灼烤着,疼热异常。
我喘息着,脸色苍白。
眼前人影晃动,不甚清晰的石碑前,朦胧中坐了一袭清浅,孤寂的背影被春光照得有些有些单薄。
他独自悲凉,在石碑上刻下心声,一笔一划,兀自忘记了旅途的疲倦。
你坟前开满曼珠沙华
那是地狱之花
荒草蔓延
如心底疯狂的思念
时间荒芜
你停在不老的容颜
独留我荼蘼在人世间。
独留我荼蘼在人世间。
他如是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