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真想抬手扶额,大发喟叹,想什么来什么,有时候,他当真是痛恨自己的未卜先知哪!
然,该回的话还是得回的,续而,他扬声回问,
“师兄,有事么?”
颜路尚未及开口,便被紧跟着他移至门前的夕言抢了先,
“喂,我家墨墨在不在里面?”原来此处是张良的卧房哪,方才灯灭得那般及时,其中定有猫腻。
“她——”转念突又生出一计,再次张口欲要反口据实以告的他却倏地狠狠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过后,忍痛顿声道:“并未,在此。”这四字真真是从喉间给硬生生挤出来的。
哼,算你识相。甘墨甚为满意地撤回手,继而在一片黑茫茫中搜寻着自己的衣物。其间徒听得他闷痛连连,嗓音低哑,“墨儿,你竟当真忍心这般伤我。”
没了他的圈禁,她得以起身着衣,并为自己小作辩驳,“怎会,本姑娘下的算是轻手了,否则你如今已然愧对你那五代相韩的张家列祖列宗了。”
敢情我还得感激你未下狠手,直接废了我么?他的心内顿起万分焦躁。
……
两个时辰后,夜已至深更时分,嬴茗于自己的屋内清醒过来。
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个梦,一个令她再不敢合眼入眠的梦。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便会浮现出那一幕幕即便是将她的心生生碾碎凌迟仍嫌不够的无比真实的鲜活画面,耳畔更会漾起那一声声不堪入耳的……
她十几年来求而不得的那个男人,与那曾一度成为她梦魇的女人在榻上厮缠,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身不能动,口不得言。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贱人分明都已脏得那般彻底了,当年他亦亲眼目睹过了不是么,既然如此,他合该早已将其视之为残花败柳了,为何如今他还会……
越是想要忘却,那份记忆便越发清晰,于是,她紧紧地拉扯着被褥,不可能的,脏了的东西,他又怎会要……所以,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吧,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同时际,那总喜好在夜深人静之时出外晃达的三人已然打道回府。
望着自己那久违了数日的闺房,甘墨一脚踹向房门,而后直扑向床榻,“累了整整一晚,我得先好生歇上一宿,”瞬而,侧颜蹭着被褥,眼望向立于门边,摆明儿了不愿让她清净的两人,深切嘱咐道:“你们谁都别来打扰我哦!”
意会其言后,夕言乖乖地替其阖上房门,而后字字小心斟酌,“累,了,整,整,一,晚……玉玉啊,是我的错觉么,为何我总觉着此中必有奸情呢?”
额……奸情二字还真当是有些过了,不过,“此次,我好似也有你这般的错觉。”
由此,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觑一眼,一切竟在不言中了。
半个时辰后,
“墨墨,你忙了一夜,要不要泡个澡呀,我已经为你注满热水了哦!”嘿嘿,快从了吧,墨墨~~。
她自榻上启眸,沉吟片刻后,回道:“也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便只得先看看你到底是作何想法,再另寻惩戒之法了。
嗯~~,应承得这般爽快,依据她多年来屡落下风的悲惨境遇,她敢断定,此中必有诈。于是,
“那个,墨墨,你一人慢慢享用,我先回房歇息去了。”哼哼,水中投了麻沸散,一经肌肤浸遍全身便会瞬即失去意识。嘿嘿,墨墨~~,快脱了吧,也好让我瞧瞧你身上有无多出什么本不该有的东西。待到翌日一早,便说你是因太过疲惫晕厥的不就成了,哈哈哈哈,本姑娘真是太机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