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整条长街上那么多的姑娘,子房你竟还能坚守持定,若换作是我,早已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了,实在是佩服啊,子——额,等等,”她突地向后一挪,顿声讶道:“莫不成你喜欢的不是女子?”
稍顷,此问再度被发问者自己否定,
“亦不对啊,方才一路上亦有不少俊俏小哥。”语毕,她不耐的撇了撇唇,甚是懊恼啊,怎就没一个合理的呢?
在她顾自哀怨之际,四周倏地静默了下来。
但也仅是片刻罢了,只因张良终是忍无可忍了,遂而沉声发问,
“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激得某人开口了,接下来的话,自然不能比之前逊色。
于是,她轻抬左手,力度适中地拍了拍他的右肩,端的是语重心长,“唉,实则,在下只是想说,抱个女人在怀里总比在这冷泉里泡着要来的享受,但凡还是个男人,无疑都会选前者。当然,前提是你不喜男色。”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她续而凝声喟叹,“子房你大仁大义,不愿伤及无辜,那大不了,去一趟承欢阁便是,准保钱货,额,不对,是钱人两讫。”骤见他的脸色起了鲜明的波澜,她心中大呼解恨,嘴上却是声声叹息,
“唉,瞧瞧你,让药性折腾得脸色越发不好了不是?看来是让我给说中了,这般强自伤身,你这又是何苦呢,子房,唉……”
紧接着她的叹息声的,是长达一刻钟的死寂。
在这一刻钟里,局势开始颠倒扭转。
首先,张良由滔天之怒,急转直下,至气定神闲。盖因已然看破她的用心,便不能让她轻易得逞。
而后,甘墨越发地感觉到不自在,继而昧着良心自问了一句,她是否做得太过了些?嗯~~,师父似乎没说过他记仇的吧!
实则,那是韩非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当她准备默默地撤回自己仍搭在他右肩上的手时,张良已然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旋身之际,掌心骤然发力,将她猛地拽入怀中,随即顺势将其抵上泉壁。
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惊呼一声,便已然被彻骨的寒水侵袭,以致登时僵在了那里。
“冰火两重天的感受,阁下现下是无法感受到的,但寒冰蚀骨之感,该是正好的了。”
因着他的言行,她不由沉了沉脖颈,继而一字一顿,甚为小心翼翼地发问,“……莫非,你当真——”
无需继续听下去,他亦知她要说些什么,遂而发声,断其后话,“莫要误会,我很正常。”
他话音方落,便见她垂首弱声嘟囔,“取向正常,且又是这般洁身自好,你该不会还是童——额……”不经意挑高的眸眼眼尖地瞧见某人乍变深沉的瞳色,她当即改口,
“那什么,难怪有那么多姑娘为你相思成疾啊!”语毕,她顺势干笑两声,以图缓解此时尴尬的氛围。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那你呢?”
此问一出,立时给周遭添上了几许暧昧。
“你不是不好——”她丕然定住,随即,视线下移,顺着他的右肩,滑过臂膀,直至——她的胸前。
“子房虽不好男色,但对男子的身体骨架尚算了解。如今看来,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男子的肌理亦能如此,”他勾唇邪笑,“软嫩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