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小说网 > 女生小说 > 流年匆匆白云飘 > 第一章 颓废的生活

第一章 颓废的生活(1/2)

    早上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迷迷糊糊地,我很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每天周而复始,上班、下班,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过着丝般的日子,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这就是我目前的生活现状。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了省城一家公司做业务员,常常跟着经理出去应酬,总有跑不完的饭局,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每天跟着同事们,学着在饭桌上说各种段子,恭维客户的各种高大上,有时,还要忍受客户的无理取闹,把自己的尊严拎下来,放在裤档里,坐在屁股下,跟着客户们一起大笑,假装很真诚地表达对客户的无比崇拜之情。上班戴着厚重的面具,下班了打开微信,看到客户们在朋友圈晒照片、晒心情,朋友圈里个个长得又好看,又有钱,不是露个项链就是露个方向盘,我又要忙不停地点赞、好评。这个世界真奇妙,有时候一堆人在一起,我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却没有谁理会我;有权有势的人物在朋友圈发个标点符号,后面也会跟着一大堆人凑热闹。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心很累,很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干些啥。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了生存而这样伪装着过下去,也不想这样虚假地活着,我想辞职回家。好友小强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说社会就是这样子的,当你还是一个丝的时候,你只能卑微地活着,为了和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抢夺各种资源,房子、车子、漂亮的姑娘﹍﹍你只能活在各种“成功人士”的阴影下,在他们遗漏下来的空隙里,努力寻找一切机会。所以,小强很拼命,为了赚钱,他换过几种工作,听说哪行赚钱就做哪行,他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放到了银行,他说他有时一年都不买新衣服,从不自己掏钱打牙祭,很多需要花费的地方,都先要精打细算,有时候,我穿着不喜欢了的衣服,他也欢天喜地的接受。我能够理解,他快结婚了,房子付了首付,刚装修好,还有二十年遥远的还贷期。

    从省城回到c市后,自然又是免不了挨父母一顿说教,为了少听一些唠叨,我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同学的介绍下,到一家私企找了一份小车司机的工作,过上了现在这种无聊的日子。

    我从没想过要存钱买车买房,我的积蓄和工资也够我花销,我没有女朋友,我不知道,要怎样去交女朋友,现在的姑娘们,我不知道她们想要什么,我只想活得真实一点,可我却找不到让我感觉到真实的姑娘,但是,我身边从来没有少过女人。

    我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加加班,余下的时间,就是窝在我租的小屋里打电脑游戏。有时候,会和几个好友去酒吧、ktv放松一下,酒吧里永远都少不了性感美艳的年轻女子,凭我年轻帅气的外表,总能遇到看得对眼的,彼此不问家世不问过往,事后再不联系,这样也挺好。ktv里就不用说了,进去的时候找妈咪挑上个顺眼的,在一起唱几首歌,坐在一块儿搂搂抱抱,没多久,感觉就来了。ktv里年轻女孩不少,有不少是附近几所大学里的女学生,年轻貌美,经验丰富,有的还能交往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偶尔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心中感觉很空,生活没有目标和方向,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怎样才是个尽头。

    小强快结婚了,我却没有女朋友。

    我长着一米八的个头,身材也算笔挺,眉眼也还周正,还是个二流大学的毕业生,为什么没有姑娘

    在大学的时候,我谈过两个女朋友。

    我的初恋,我视为纯结无比的初恋,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她是隔壁班的同学,我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吃饭时帮她打饭,在自习课的时候为她占位置,陪她一起在图书馆看书,周末,陪她逛街、吃路边摊,我象呵护水晶球一般,细心地保护着她。我们交往了一个月后,正逢五一长假,我们结伴从学校到省城,然后各自转车回家。到达省城的时候,火车误点了,没赶上回家的汽车,我和她的关系还处于发展期,还没有到更深的一步,我把感情看得很神圣很纯净,所以,我在一家小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准备第二天早上回家。晚上,女孩来敲门,说她房间好冷,我赶紧跑到她房间,仔细地查看了房间的设施,可能是小招待所设施简陋,门窗玻璃有些透风,于是,我马上做出决定,让女孩住我的房间,我住她的房间,我以为,女孩一定会为我的体贴而感动,可是,我分明看到女孩儿并不太高兴。假期回来后,女孩儿提出了分手,我很痛心,连问几个为什么,女孩儿只说了一句,你就是个木头,太没有情趣了。然后,她就再不看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我独自一人,在冷风中矗立成一座雕像。

    大三的时候,我认识了我的第二个女朋友,她清秀,文静,我们很谈得来,几个月后,我们同居了。我很爱她,想着毕业后就把她带到我的家乡,然后结婚生娃,幸福平淡地过一辈子。大四那年,同学们都忙着找出路,找关系,想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前程,我却一点也不急,我是决定了要回家乡的。女友希望留在这座繁华的大城市,不想回到她那贫穷的家乡,她没有问我的想法,没有问我有什么打算,她曾经问起过我家里的情况,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我妈妈是一家国企的职员,爸爸就是一修车的,还有个哥哥,刚考了公务员。女友开始忙碌起来,从我租的房子里面搬回了宿舍,她说她要集中精力,为工作的事奔波,她渐渐地疏远了我,我开始很难找得到她的身影,直到很多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站在宿舍的窗口,望着校门口发呆,看到她打扮得很漂亮,从一辆黑色的小车上下来,微笑着和开车的男人挥手告别。我的心一沉,一阵阵凉气从脚底开始漫延开来,心里却是无比的痛楚。

    我象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拨了她的电话,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嘶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女友没说话,半响,才平静地说了句:

    “明天我会给你答案。”

    第二天,我收到了她托同学转给我的信:

    “肖磊,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跟你道别,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了。肖磊,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可是,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的缘份也到了尽头,该是说分手的时候了。

    你曾说过带我回你的家乡,给我幸福的生活。我也曾思考过,是否跟随着回你的家乡,但是,千里迢迢,我人生地不熟,一辈子那么长,我们怎样生活下去你都没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工作,拿什么养家这个赌注太大了,我不敢拿我一生的幸福,赌将来的命运。

    肖磊,你知道吗,我从小生活在农村,父亲身体不好,不能外出打工,只能在家侍弄几亩薄田,母亲除了帮父亲干农活、做家务,还常常起早贪黑地种些蔬菜,骑车到几公里外的集市上换一点微薄的收入。每当学校放假了,我就会陪着母亲去卖菜,你没有到过现场,也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为了早点把菜卖完赶回家干农活,母亲总是带着讨好的笑容,手脚勤快地帮客人捡菜,有时,为了一毛或者几分的价格,她还得涎着脸和客人央求半天;有时,刮好大的风,下好大的雨,母亲只能披着雨衣,在风雨中绻缩着身子,照顾着菜摊,等着客人的光临。她一件旧棉袄,穿了好多年,也舍不得买新的,她说想多攒点钱,供我和弟弟读书。”

    看到这里,依稀可辨信纸上的泪痕,我很心疼,以前从没有听她说过这些。

    我停了停,继续看下去:

    “父母虽然没什么文化,却都认为读书才能有出息,才能改变命运,所以,他们把辛苦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存好,他们自己舍不得花,只想培养我和弟弟好好读书。我考上大学了,虽然只是个二本,但父母还是很高兴,在他们看来,再过几年,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家就会有出头之日,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但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如今的大学生,在街上随便一抓一把,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的大学生,工作更是老大难问题,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大学一毕业就成了人上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子女,只能从最低的工作岗位开始拼,还得看能力看机遇,有的人奋斗很多年,可能还买不起大城市里的一个卫生间。我实在不想看到年迈的父母失望的表情,不想他们沧桑的心里再添忧伤。可是,我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女孩子,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凭自己的个人之力改变命运我除了有一个不太高档的学历,除了拥有年轻的容颜和青春的身体,我还有什么资本

    我知道,你一定会认为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和人格,去找有钱的男人,是吗

    肖磊,你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代人,你一定清楚,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里,人们只管你口袋里是否饱满,钱财不问出处,只认你是否有钱。人格尊严理想有几个人会思考这么沉重的字眼人们都变得很焦虑,都挖空心思地想挣钱、想成功。我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对我还不错、而我也不反感的成功男人。他愿意为我在这座城市里买一套房子,愿意为我提供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这可以让我少奋头很多年。很快,我就可以接我的父母来城里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了。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想我的家人能早点脱离那种辛苦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点。

    肖磊,你是我真正爱过的人,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看完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象剥茧抽丝般,一点一点地,慢慢被抽空。

    我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在宿舍里躺了几天。几天后,我突然想通了,释然了,于是起床,开始准备毕业,做好回家的打算。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没对她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让她知道,她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时间,为什么这么急着从我身边走开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我的妈妈是我们当地一家大型国企的中层干部,有着丰厚的工资奖金收入,我的爸爸开着一家汽车修理厂,生意很稳定,我的哥哥在一家很不错的事业单位做公务员,很快要提干了。我的妈妈早就在我们家所在的城市里给我买了房子,如果,我要求他们为我在这个所谓的大城市里买套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时候,我的妈妈只是单位上的一个小职员,爸爸是一个汽车修理工,为了让我和哥哥过上好日子,他们拼命地工作。他们都很忙,每天放学回来,我和哥哥都呆在爸爸工作的修理厂,等着和他一起回家。

    哥哥总是找个地方,很安静地看书,写作业。而爱动的我,总是一刻也停不下来,不是这儿瞧瞧那里摸摸,就是跟在那些修车的叔叔伯伯后面,看他们怎么操作,帮他们递递工具,有时候,自己也学着修修车。那些叔叔伯伯都很喜欢我,也乐意教我,从小,我对汽车的构造与性能都相当的熟悉。爸爸开始总是呵斥我,不许我碰那些汽车,但不管我怎么玩,每次考试我都能考出好成绩,渐渐地,爸爸也不再阻止我跟着修车的叔叔伯伯们混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那些叔叔伯伯们学会了开车。

    初中毕业后,我想去读技校,学习汽车修理,我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立马在家里炸开了锅。爸爸很恼怒,把我关在房间里几天不许我出门,让我好好反省反省,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劝我,磊啊,你爸爸修车那是没办法,那是为了生计,为了养家糊口,现在我们家条件好了,什么也不缺了,就指望着你们两兄弟好好读书,学业有成,都考上好的大学,将来有一个好前程,你怎么能这样不听话呢,你怎么能这样伤我们的心呢,你如果能象哥哥一样听话,该多好啊。这时,妈妈已经是单位的中层干部了,爸爸也用多年积累的积蓄与经验、利用良好的人脉开了一家汽修厂,生意一直不错。

    最终我妥协了,去读了高中,只是,再不象以前那么认真读书了,高中毕业后,只考上了二本,父母很失望,整天板着脸,强烈的判逆心理使得我也懒得理会他们的情绪。上大学的第二年起,我开始自己勤工俭学挣生活费,我做过家教,发过传单,干过麦当劳员工,也和同学一起摆过地摊,我只是想证明给父母看,我是可以自己挣钱,自己养活自己的。好几个暑假,我都在外面打工没有回家,我怕一回家,就要面对爸爸那张臭脸。每年春节,和家里人一起走亲访友时,父母经常提起我的哥哥,说他读书用功,最后考上名牌大学,他们从来不在亲戚面前提我,好象我不是他们的儿子一样。一直以来,我只不过是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只是,父母从来不曾理解我。于是,我不想呆在家里,也不愿意在同学面前提起我的家人。

    回到c市在这家私企工作了几个月后,我遇到了白云。

    白云第一次来公司面试的时候,正好我在人事部,她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挑身材,白皙皮肤,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裙,亭亭玉立在站在办公室,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她算不上很漂亮,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我以为她是某个办公室新招的秘书之类的,没想到,几天后,却在仓库里看到了她。

    白云的职务是仓管员,这让我们这几个男同事很觉得惋惜。这家私企以男性员工为主,女性员工不多,多在办公楼做文职,我们觉得以白云的外表与气质,是应该放在办公楼做文职的,不懂得为什么去了仓库。仓库有很多体力活,又脏又累,但白云似乎干得很有劲,我经常和采购一起到物流公司提货,到仓库找白云办入库手续,每次都见她很仔细很认真的核对单据、清点数量,从不敷衍了事,她开的单据,字也写得很漂亮。有好几次,我看到她象个女汉子一样,和仓库的男同事一起,把一箱箱的包装材料从送货的车上搬下来,搬进仓库整整齐齐码好,有时候汗流浃背的,她眉头也不皱一下。这些体力活,别说女孩子,有些男同事也不爱干,但从来没听到她抱怨什么,让我对她更多了一份好奇心,她没有住在公司宿舍,也很少在公司食堂吃饭,每天中午,都见她拿着饭盒,在食堂打了饭就走,她很少提及她自己的生活,让人琢磨不透,这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我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质吸引着我,我对她多了一份关注,每次去仓库,都多坐一会儿,和仓库里的人聊聊天,一来二去的,和白云混熟了。白云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喜欢开玩笑,整天脸上带着微笑,在公司里见到谁都笑着打招呼。她总叫我“小石头”,我说我不小了,都二十五了,她说反正比她小。

    有一天,经理安排我中午去省城提货,从我所在的城市到省城,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中午我睡过了头,醒来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了,我急急忙忙赶往省城,掐指一算,等我从省城返回的时候,公司里的同事们都下班了,仓库也应该没人收货了,可这批货是生产车间晚班急着赶货需要的,我不敢跟经理说,凭着和仓库主管的私人交情,给他打电话说了很多好话,仓库主管勉强答应我,安排人加班等我。

    在省城提货后,正遇上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流如织,堵得跟城墙似的,半天才蜗牛似的动一下,我坐在车上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前后左右堵得象个铁桶,根本没有松动的可能,我只能随着车流,一步一步地爬行着。

    晚上十点多,我终于赶回到公司,我把车开到仓库,仓库办公室的灯居然还亮着,我推开门,白云正在办公室里核对账目,我感到很内疚,满是歉意:

    “白云,对不起,我耽误你下班了。”

    “那可不是,主管说你只是迟个把小时,我一等就到了这个时候,你要知道,我们是拿月薪,没有加班费的,你可要赔偿我损失。”白云笑道。

    我连连点头:

    “那是自然的,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忙,请你吃饭,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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