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炎每天都会和小哲去村里北方的后山上坐着,一坐就是很长时间,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后山这里一般情况下鲜有人上来,只是山下面的小湖却有很多人去游泳,冬天的时候就来这里滑冰,有大人,也有小孩子。小哲有时也会下湖里去游泳,而小丰炎却是不敢下去,因为湖里淹死过人,小丰炎害怕自己下去之后就再也上不来了。

    有一次,小哲下湖里去湖里游泳了,再水中没几分钟就不见了踪影,小丰炎看见小哲哥哥不见了,心里很着急,可是他不敢下去,就在湖边等啊,等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一长,小丰炎害怕了,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小哲哥哥了,害怕小哲哥哥就这样淹死了,小丰炎越来越害怕,却不懂的喊人,也不懂的喊救命,小丰炎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哭的很伤心,而小哲再小丰炎哭的越来越伤心的时候,突然从湖水下钻了出来,小丰炎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哲,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哲上岸后,蹲在小丰炎的面前,笑嘻嘻的摸着小丰炎的脑袋,小哲心里很是欣慰,小丰炎虽然还小,但还是挺在乎自己的。

    小丰炎这时才反应过来,一双小手紧紧地搂住了小哲的脖子,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啊。小哲看着看着小丰炎那脸上洋溢着一没心没肺的笑容,心中一阵苦涩,小孩子就是天真,他们不懂的什么是烦恼,不懂的什么是忧伤,更不懂的什么是发愁,而自己却早已长大,做不到没心没肺,今后的道路小哲该怎么走,还是未知数,走道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小哲牵着小丰炎的小手来到了山上,这座小山其实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是后来人们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卡车一卡车的土堆,经过长时间的堆积逐渐形成了有十几米高度的小土山,经过风吹日晒小土山也越来越硬化,不再是刚开始土质疏松的状态。

    小哲和小丰炎并排坐在山坡上,看着下面游泳的人们。“小炎,想不想学游泳?”小哲的视线一直在看着山下面的小湖,并没有看向小丰炎。小丰炎摇摇头,然后又低下了头,小哲好像看到了小丰炎的不愿意,便没有再说。收回看着小湖的目光,看向了前年遥远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边,前方究竟是什么,小哲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尝试去走一走。

    小哲很小就不上学了,没有小学毕业就外出打工去了,虽然雇佣童工犯法,但还是有些不法煤窑接受了小哲,那时他看到了太多的黑暗,本不是他那个年龄该懂的事他都懂了,明白了社会一些肮脏的黑暗。在一次做工时,出了意外事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只是给小哲付了一半的医疗费用就不再管了。小哲的父母四处借钱才勉强给小哲做了手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住院治疗,再医院没住几天几天就被赶了出来。

    小哲的父母把小哲带回家休养生息,经过几年的休养,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小哲父母因为给小哲治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又欠了很多人的钱,小哲家欠债的债主时常到家中催债,要钱,经常被骚扰的无可奈何。小哲很想出去打工来帮家里还债,但是小哲的父母死活不同意,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上次命大没有失去生命,要是再出去打工再出事,让他们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小哲的父母每天早出晚归的干活,有时候甚至睡觉睡不到三个小时就待爬起来出去给人家干活,这些小哲都看在眼里,心疼自己的父母如此辛苦,都是因为他,家里才欠下这么多债。看着只是只到中年的父母,却一日比一日衰老,一日比一日憔悴,脸上的皱纹一日比一日多,小哲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现在的小哲还不满十七岁,但是小哲却已经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更加懂事。

    小哲一直把小丰炎当作亲弟弟看待,小哲看得出来,小丰炎虽然有爷爷奶奶再身边,呵护着他,疼爱着他,但小丰炎的心里却不是很开心。小丰炎是孤独的,他不愿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小哲知道是因为什么,从小丰炎的身上能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小哲之所以没有小学毕业,除了家里贫困,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和小丰炎一样经常被比他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但小哲和小丰炎还是不一样的,虽然自己被欺负的一身是伤,而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却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和他同龄的同学却少有人和他起冲突。

    小哲是敢于反抗,而小丰炎却是不敢反抗,这也是小哲为什么要帮小丰炎的一个原因。当小哲每次放学回家身上不是这里青一块,就是那里紫一块,小哲的爸妈很是气氛,于是每次一看到小哲身上的伤,就去那些欺负小哲孩子的家里找他们的父母争论,结果每次都是大吵一架而回。

    小哲很懂事,于是放弃了上学,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所欺负,自己的父母也不用再和那些高年级学生的父母争吵了,父母也不会看到小哲身上的伤而伤心难过了。小哲不上学的想法父母哪里会同意,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想让小哲上学,就算搬家转学都可以,只是却拗不过小哲的一再坚持,最后只能无奈的答应小哲辍学。

    小哲小学的时候是个好学生,他很聪明,经常名列前茅,奖状贴满了家里的墙壁,很可惜,小哲却辍学了。所以,小哲不希望再次看到小丰炎以后再次走上自己的老路,小学还没有毕业就被同学欺负的被迫辍学。

    然而,小哲心里也很明白,如果光靠他自己是不行的他不可能一辈子去保护小丰炎,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村庄,离开这里的人,去外面的世界再次闯荡一番,小哲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小村庄。虽然小哲的父母一直不同意小哲再次出去打工,他们不想小哲再有任何闪失,小哲也想过悄悄离家出走,可是这样做只会让父母更加为他担心,小哲决定还是慢慢去说服自己的父母。而小丰炎却天真的以为小哲哥哥是不会离开自己的,永远都会保护着他,再此之前,小丰炎还不懂的什么是离别。

    小哲时常陪着小丰炎坐在山顶上,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那么盯着远方望去,小丰炎是看到小哲经常盯着遥远的天边看去,小丰炎很好奇,小哲哥哥究竟在看着什么,他看到的远方什么也没有,朦朦胧胧的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有时候,小丰炎看到小哲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眼神中包含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那时的小丰炎还没有长大,他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后来,丰炎长大了,逐渐明白了,懂得了小哲眼神中所包含的东西是什么了。

    现在,小丰炎虽然有些疑惑,但小小年纪的他还是个孩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遗忘掉这些,只要小哲哥哥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就会很安心,虽然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的什么叫安全感。小丰炎学着小哲的样子也装模做样的看向那遥远的天边,看向那他还不知为何物的未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小丰炎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和小哲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不过,每天小哲都会去接小丰炎放学回家,而由小丰炎的奶奶去送他上学。小哲经常会给小丰炎买玩具,虽然小丰炎的奶奶不希望小哲给小丰炎买玩具,知道小哲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还欠着外面很多人的债,一再和小哲说让他别给小丰炎再买玩具了,但小哲依然是玩具不断。

    小丰炎的奶奶看到看到小哲这么疼自己的孙子,心里很是开心,自己的孙子太过于内向了,不爱和任何人说话,有小哲陪着小丰炎长大也挺好,小丰炎也不会太孤单了。

    只是,该离开的始终会离开,没有任何人会陪着我们永远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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