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恰逢春声诞辰,潇遍邀六宫嫔妃至笙莫殿举行家宴。
潇端坐于正位,皇后居右,春声居左,次皇后一等的是萧贤妃,再次是禧妃。次春声一等的是我,接着依次是怜城、冉贵嫔、沂贵人、秀姚等。
因着是寿星的缘故,春声着一身绯红色软绸绣杏花长衣,光滑的发髻上正簪一支蝶恋花银钗,显得格外清丽明朗。沂贵人近来颇为得意,遂穿一袭品红色燕戏柳枝纹对襟长衣,很是娇俏动人,潇不觉也多看了两眼。
皇后还是像往常一样,着一身瑶红色凤凰牡丹纹宫装,灵蛇髻上端正地簪一支赤金镶红宝石凤头钗,极是端庄华丽。一旁的萧贤妃只着深紫色朱雀纹广袖宫装,坐在皇后身边,显得略略不起眼了些。禧妃一向喜爱奢华,一袭深蓝色长衣委地,腰带上镶了一颗极为夺目的猫眼石,跟萧贤妃一比,似乎禧妃的位分还要高些似的。
沂贵人首先起身敬酒,柔媚一笑道:“今日傅妹妹大喜,皇上心系六宫妃嫔,臣妾先代各宫姐妹敬皇上一杯,还望皇上满饮此杯。”
一句话说到了潇的心坎上,他含笑望着沂贵人,举杯一饮而尽。沂贵人极是得脸,坐下时脸上更添一分得意的笑容。
禧妃见状也站起来,极是殷勤地一笑,道:“臣妾也敬皇上,愿皇上也能满饮此杯。”
想是言语有些牵强的缘故,潇先是皱了皱眉,遂颇有些不悦的“嗯”了一声,禧妃何等圆滑,忙又笑道:“臣妾虽已人老珠黄,但依然承蒙皇上偶尔念及,遂感念皇恩浩荡,这才借傅妹妹的好日子感谢皇上。”
她毕竟入宫已久,并不很得潇的喜爱,到底和沂贵人不同,潇点点头,却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皇后见状带着和煦的笑容道:“禧妃也是一番好意,皇上虽谨遵太医嘱咐近来不大饮酒,但也可满饮此杯,不叫那些低位宫嫔自恃得皇上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整个后宫虽她姓了。再者,皇上是明礼之人,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了。”
沂贵人闻言有些刺耳,但到底曾经得蒙皇后提携,便也忍气吞声不提。潇闻言也不好拂了皇后的脸面,便依言饮了酒。
何柔媛却是娇柔道:“臣妾瞧着皇后娘娘很心疼皇上呢——明知皇上不能饮酒,为了皇上的名声还是拂了太医们的面子。到底是臣妾侍奉皇上不如皇后娘娘久,竟是没有想到这档子事。”
皇后闻言正色道:“何柔媛此言差矣。太医所言本宫自然谨遵,只是太医只是说‘皇上近来不宜多饮酒’,并未说过‘不能饮酒’之语,想必何柔媛是误听了什么事情,才误以为皇上不能饮酒。皇上身子尚且康健,且御膳房所珍藏的酒酿又是酒中珍品,适当饮一些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了。何况柔媛怎么竟说起‘为了皇上名声’这种话来,皇上勤政治国,百姓无一不服,本宫虽是皇上枕边人,却也无法再为皇上的威信锦上添花呢。”
到底皇后入宫多年深知潇的性子,她如此一说潇听着也很舒坦,倒是何柔媛自讨个没趣,闷闷地也不大想喝酒,不久便以“头痛”为由先回宫了。
春声思索了一会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站起来道:“今日家宴多谢皇上了。皇上待臣妾如此有心,臣妾今后定更加小心地服侍皇上,为皇上分忧。”
潇只是命她坐下,握一握她的手,含情道:“朕知你心意,你不必如此道谢。”
一旁的怜城见状早已低下头不愿意看。恐怕是因为太过于深爱的缘故,怜城极是见不得潇与其他女子眉目含情地说话。如此动听的语句,恐怕在春声、在怜城耳中,都是一种极是伤心的话吧。
只是不管怜城再怎样深爱着潇,他都是后宫所有女子的夫君,他可以今天喜欢一位宫嫔,明日就弃其不顾,转而宠爱另外的女子。不管那宫嫔怎样难过怎样伤心怎样悲痛欲绝,都不能挽留住潇的心意。即便潇与怜城曾经燕好如斯,终究旧爱抵不过新欢,怜城一辈子都只会深爱着潇,但潇这一生,注定不会只属于怜城一人。
怜城,怜城,你终究和我和春声一样,都是千古伤心人罢了。
我于心不忍,起身道:“臣妾觉得胎动不安,可否先回宫休息。”
第二十三章 妾情万千柔(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