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攸地退入阴影之中，紧张地道：“我不是韦一笑，韦一笑已经死了！”
天蛋道：“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却躲在这里！这假死偷生，金蝉脱壳之计，竟然可以一用再用，真是如火纯青了！也是让人佩服。”
那人哈哈一笑，探出身来，暗淡的月光中参差的白发随着笑声颤动，说道：“这么说，你们已经去到了那个地方了？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是我早就知道那些财宝终究会被人发现的，就像蚂蚁嗅到了蜜糖，来了一只就会越来越多。”
天蛋道：“所以你就杀了那些人，又用他们的尸体制造出了同归于尽的假象，自己却偷偷逃走了。”
那人道：“不敢贪功，那些人没有等到我动手就已经死了。韦一笑也早就死了，那不过是再死了一次而已。”
语曦道：“韦一笑死了，你又是谁？”
那人又道：“我是谁？我就是我是谁。”
若离疑道：“我是谁？”
那人答道：“诶！你叫我做什么？”
若离奇道：“还真有人叫这个名字的么？”
我是谁道：“可不就是我么？我死了，我又是谁？我是谁，我就是谁。我是谁，就是我是谁。”
语曦道：“真是自欺欺人，为了忽悠别人，把自己也忽悠得服服帖帖。”
天蛋补充道：“忽悠的最高境界。”
我是谁哈哈一笑，放荡怪异的响声在溶洞中回响，笑毕又道：“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忽悠，韦一笑也好，我是谁也罢，俱往矣！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天蛋向上看去，洞口又高又小，约莫仅容一人通过，透过洞口依稀可见朗月星空，朦胧的月光从洞**入，照在光滑陡峭的石壁上，石壁越往下越是宽阔，整个洞穴成一个倒立的漏斗状，绝无向上攀爬的可能。天蛋道：“这以前可能是个泉眼，只是后来水势变化，让泉眼干枯了。”
我是谁道：“这么多年了，我天天都往上面看，一个人影也没有见过，又高又陡的石灰岩，没有工具，谁也上不去。”
语曦道：“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困在这个地方？”
我是谁道：“我又能去得了哪里？上面无翅膀可飞，下面已无水路可走。”
语曦道：“这么多年你靠吃什么活下来的？”
我是谁指了指水下，道：“生鱼片。”
若离看着水下的黑影蜿蜒游动，密密麻麻，害怕地拉着天蛋的手，道：“这是鱼还是蛇啊？”
天蛋道：“看起来像蛇，但是好像又不太对劲。”
我是谁哈哈一笑，道：“既是鱼又是蛇，看起来像蛇却不是蛇，就像我是谁又是韦一笑，看起来是韦一笑却不是韦一笑一样。”说着走到水边，伸手往水中一探，便抓起一条，行动敏捷，一点也不显老态。
我是谁抓着那鱼，指甲一划，便已开膛破肚，手法熟练，可见日积月累，熟能生巧。
天蛋见那鱼，鱼头蛇身，身披鳞甲，模样奇怪，也不知是鱼还是蛇。
我是谁将鱼鳞剥掉，又去掉鱼头，来到三人跟前，双手奉上，恭敬地道：“贵客初临宝地，无以招待，仅以此鱼奉上，尽请笑纳。”
天蛋只觉腥味扑鼻，心道：这鱼生得这么像蛇，有没有毒，暂且不论，就这人的料理手法如此血腥，又如何能够下咽呢？忙摆手推脱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不好这口，您还是自己享用吧！”
我是谁笑道：“现在已经无路可走，日久天长，总是要吃东西的。今天不吃，明天也是要吃的。两位女娃要不要吃点？”
语曦看着生鱼直摇头，拧干衣服穿上，仍觉得寒冷，倚着天蛋又喝了口酒，才止住了寒意。若离的情况更糟，喝了口酒，将头埋在天蛋肩窝，又是半昏半醒。
我是谁见没人敢吃生鱼，便退到一旁，自己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忽然闻到酒香，叫道：“好酒，好酒！小兄弟，可否赏老头一口酒喝？”天蛋闻言，也不吝啬，将酒壶抛过，我是谁接过酒壶，打开壶盖一闻，又赞了一声。
我是谁生鱼就着烧酒，闷了两口，忽然来了兴致，竟然唱起歌来：“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今夕是何年……”唱到此处突然凝咽，把酒壶又抛还给天蛋，问道：“今夕是何年？”
天蛋道：“2015年。”
语曦道：“你真的连年份都不记得了吗？”
我是谁道：“噢，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要是你也自己一个人待着十几年，说不定你也会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当然也会忘记了时间。”
“人类无法一个人活着。”语曦喃喃地道，突然想起另一个世界里的那只青蛙，若是时间久了，他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我是谁呢？
我是谁道：“好在你们几个娃娃来了，老头我也算是有伴了，日久天长，你们若是再能生几个小娃娃，那就更是热闹了！”
第二十四章 自欺欺人（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