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大三呀不知你……叽叽咕噜”
大嫂一遍又一遍地纠正每一个字的准音,妮子却读准了这个,读错了那个。
我总是微笑着看着这母子两。
“广生总是不肯唱歌!”大嫂想听听我的声音。难道我平日里的声音还不够听么?还是一到了台上,人声便会变得天籁了?
我不想唱,是怕那种期望越高之后的越多失望。仿佛一颗永远畏惧阳光的树,躲在荫蔽下仰望太阳。又似一个永远渴望着爱情的女子,却因为畏惧伤害而包裹自己,对自己说,我不需要爱情。
哥哥带回来了一个胖子。他说,待会小路也要来。
胖子叫赵刚,还不算太胖,一百五十多斤而已。
他总是侧躺着,脸上挂着微笑。
他总是唱一些刘德华风格的歌,比如十年。
哥哥不唱这么幽游的歌,一吼就是男儿当自强,死了都要爱。
大嫂声音比蚊蚋煽动翅膀发出的声音还小。她唱两只老虎,粉刷匠,我有一头小毛驴,仿佛在她眼里她就是个小娃娃。
哥哥把话筒递给了我,怂恿说,“广生,唱吧,该你了,是你的歌。”
屏幕上跳动着双截棍几个字,紧接着是动感强烈的节奏。
我说,我哪会唱这个,把话筒放回到桌子上。
我的手机上就两首歌,会呼吸的痛和下雨天。还是来到了无锡才利用家里的歪飞下载的。从前我的手机里塞满了周杰伦的歌,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歌也一天天减少,直至全部删除。
如果是以一个旁听者的姿态在收集周杰伦的歌,有些歌还是有很大收藏价值的。
只可惜,我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最后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能做普通人该做的事。
包房里头顶上一个圆球发出各种色彩的光柱,似乎在为我们而欢呼。
小路来了。
全场其他人都唱了起来,只有我一个人是哑巴。
“唱吧,唱错有什么关系?又没人笑话你。”哥哥鼓励我说。
我有点蠢蠢欲动,只是还是不想开口。
有些东西,不会陪你一起等下去的,你等的时候,它就悄悄溜走了,正如那年夏天。
郑福婷是坐在我后面的女生。
每当我回头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有些异样。
有一次她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陈广生,到底是你的成绩好还是李成林的成绩好?”她望向我,眼里布满虔诚的光。
“当然是李成林的成绩好啦……”我哈哈一笑。老实说我也分不清楚谁的成绩更好,我的英语成绩还不错,但是数学分数李成林总是高过我的。
几天后,我看到李成林和郑福婷牵着手在食堂里打饭。天下着雨,细密的水滴击打在我的脸上,有种灼痛感。他们也察觉了我的存在,举手招呼我。我微笑地回了声你们好。快速地跑回了宿舍。
“他们挺合适的。”我告诉自己,“郑福婷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吧?……呵呵。”
我喜欢的类型是什么呢?我说不上来。高中我只喜欢过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我在高一期末的时候塞了封信给的那个女孩子,她的成绩不错,在班里前几名。一个是从来都不曾说过几句话的女孩子,她的成绩不好,总在及格线徘徊。不过我知道喜欢一个人跟她的成绩无关,我更喜欢她们微笑时候的美。
但是我还是在等着。直到她们都擦肩而过,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呆着。
我怔怔地盯着荧光屏上跳动的舞蹈,仿佛她俩在我面前对我笑,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给人带来星星般闪亮着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