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怎么出来啦！”艾博迎过去，要领爷爷回屋，老头摆了摆手走到孩子们的面前，他抬起头，目光首先接触的是李慧，于是就问她。“一加一等几？”
“啊！”李慧一时反应不过，看了看艾博这才说。“二。”
“二加二等几？”老人又问。
“四。”晓妁在旁回答，于是老人的目光又转向她，问。“四加四等几？”就这样，每得出老人就用这个数题问，答错或孩子们答不上，他就流泪悲咽，最后干脆坐倒在地，泪泉涌般哇哇叫的大哭。
孩子们看着老人一阵的发呆，之后一齐的看向艾博，艾博耸肩笑了笑，指指自己的书包，看着老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好远了才和大家招了招手，跑了开。
像心有灵犀，老人的哭声突然停止，如同落石定止在空，烈火猝然间冰化，静的莫名让大家都是一慌，甚或有些惊惧。老人望了望艾博消失的方向，跑了几步，猛然又转回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几个孩子，步步趋近。
“他会不会饿了？”崔季说，看了看准备跑路的罗子李郊，又说。“谁有没有带吃的先给他！”
老人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拿着腔，他说:“知道我是谁吗？”孩子们不应，他又说。“跟着我！”起初他走的很慢，但回头见孩子们真的跟着自己，就小跑了起来。
孩子们见状停了下，让两个女孩和竹子回家，这才一步一步老人的屋处走。
到了门口，他们朝里面张望，老人正四处翻找什么，于佳飞见过这情形，于是大声地问:“你在找什么？”
老人停下，来到门外撵鸭子般赶孩子们进屋。之后，拿出许多小凳子，又墙壁摆好一个木板，角落里找出黑炭在板上写"艾老师"，看着孩子们坐好，才说:“我是你们的老师，知道吗？”
“知道。”孩子们一起回答，接着就问木板上的字。于是，老人气急败坏地跺脚，说:“是我是你们的老师，知道了吗？”
孩子们脸怪模怪样的相互看了看，喊道:“老师！”
“嗯。”老人很满意，明确地说是种小人得意又想要掩饰的表情，他两手兴奋的前后不知哪里放着，就在木板上又写起了字，同时嘴里还问:“你们叫我什么？”
“老师！”
“在叫一遍……”
“老师。”一直这样，好多遍后老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指着自己写的句子，说:“看懂了吗？”
“我们不认识！”孩子们答的很积极，看着老人目光也热烈地盯着木板。
“不认识？算啦！”老人说，样子有些无奈和失望。“我再想些简单的。”
孩子们无语，认字不抱了念想就也插科打诨了来，李郊说:“老师，教我们树上怎么长馒头吧。”
“净瞎扯。”崔季小声对大家说。“他还是有点脑子的！”说完，他于是向老人问:“老师，你知道什么是尸体吧？”
“没错！”罗子站起身。“还有精灵，我不信这个！”
“还有天使，老头你说说！”李郊也说，前天的话又勾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他那一不留神脱口的"老头"让老人立刻瞪起了眼。“坐下。”老人斥责。“叫老师！”
听了几遍"老师"满意后，老人才慢悠悠坐在地上思忖，低声说:“馒头是吃的，树当然有长吃的，尸体是死亡──和精灵有什么关系？还有┈天使？”说到这老人抬起来头，表情欣慰地看向孩子们不住的点头，他说:“大器不甘愚俗，栋梁不为柴木。就满足你们，讲生命死亡！”老人停顿下，想是要听掌声，但看到孩子不明所以的表情，也不再等了，说:“古今两种人最无用处，次是文学，上是哲学，天下乱无以生存，天下治人互为利不说，便是真正的文与哲学限于一隅，不能广播，因何？真正的文哲都过感情，思想卓越却激进，思虑虽是人生的升华，思想的虽是智慧的探讨，真美的向往，可理性全受制于诗美之中，看这尘世，自然就是愁云惨淡，愤世嫉俗，不能融入，人世自然认为无用，所以成功的文哲不是有多高的思想，是文哲的传播，你们知道了！”
“知道。”孩子们回答，虽然听不明白，但老人的严肃和语言的清晰条理还是让他们倍感讶异。
老人点了点头，继续说:“生必有信仰，信仰就是希望、依靠、联系和寄托，这些，在所有的宗教徒遇到困难都会祈祷保佑可以说明，把祈祷从宗教中拿掉，相信信徒必会骤减，如我们身边的叔婶，宗教用品用吃饭的钱买，仅知道或关注礼拜，祈祷和灵验。为什么这样做，是想有希望、依赖、联系和寄托。心里没有，就会有极端的思想。
很少因外界的苦难而自杀的人，就像累活终有干完或停息的时候，人们意识里相信。所以只有心里失去"信仰"的人才会，富贵也不脱例。
那么什么是死亡，失去信仰的人为什么首先选择它，它人们又怎样看待？──每个人都有信仰，说没有的人只是宗教下的信仰，信仰不等同于宗教，宗教极易受人利用，信仰极易在宗教的覆盖下变畸，所以这儿的信仰是指希望、联系、依靠和寄托。
什么是死亡，死亡是夺取生者的生命，剥夺生者存活的时间，并时间里想要做的，感觉的，享受的权利。这是对死者，将要或濒临死亡的人又怎样看？年龄，学识，宗教的不同看法也便不同。如有恐惧，有伤感，有的复杂难明，这却仅是情感变化，刻意我们的脑海也可以有，或产生的比死者的还要浓烈，所以这不是死亡，一种心理本能。所以说，死者自杀前是看不到死亡，他们想的只是无望、压抑、苦闷、自怨自艾和伤痛等等，这是情感波动，就像恋爱一样有一些过程，起始、发展、**、结局，不会说死就自杀，当然也有，因为过程没有时间期限，很短或者很长。徘徊犹豫，心理挣扎，实在按捺不住向女生告白一样──你们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
“啊！”孩子们被这突兀的问题扰的支支吾吾，刚对疯子的改观又变化了来。老人见他们嘟囔囔好久，摩擦着额头说:“想你们那年龄告白后应该不再喜欢──嗯！在意了。”这样想，他提高嗓音道。“给你们作业，喜欢姑娘告白，知道没？”
“知道了！”孩子们声音托的很长。老人见五六岁的小佟也回应，直点头，接着说:“自杀是种绝望思维的惯性，外部压力大于内心如天平不能加码的一种常见的轻生。常见？嗯，我们只说常见，有信仰自杀的不提它。
失去信仰的人为什么首选自杀！因为他们想要放弃时间里必需要做的、感觉的、享受的权利，他们亦想生存，但在他们的意识里活着就必须、只能这样，生存和主要思路并希望的相悖，相悖就要被思维惯性反驳与不屑，于是就不再思虑它。生存定需要一个见证，自我见证自己的一切，自然自我定价与品评。越想自己的缺点自己越没好处，越想自己的好处自己越没坏处。
再看自杀时，如果你对自杀者说我可以满足你死亡，但前提先把你的肉割下几斤，再怎么想死的人也不愿意。知道痛的人怎会去白受罪？所以说自杀者和他人一样是爱惜自己，一个爱惜自己的人却伤害自己，违背生理和心理的本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来抗制！这样不凡的人又为什么这样选择？或许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可能意识里认为那失去的最好，自己再没有能力找另一种，另一个……
悲壮、愤恨、哀痛、凄伤，自杀在情感的挑拨下才能蠕动，并不是所谓的外因及他人理解的不能承受。在每一个真诚的人想到死亡时都会这样问自己。“我死后会有多少人流泪，会有多少人想念？”他们问问题时自己的脑海并没有明确的想到谁，或许只是伤感的哀叹一下。这是他问自己死后，而他并没有死。有一种论调说:当所有男生喜欢胖姑娘，姑娘总意识里希望自己胖一些。那么加在这里就是人们对死亡，确切地说是对死者的看法。能问这样话的人不可能自杀，或也只是在起始段上，所以，在他的眼里死者生有价值，死亡对生者的影响就是这里的话了。
──试想一下，自己亲近的人离开和死亡两种不同的感觉。相同的:思念，心内或一些事上的不习惯并失落如此等等。而不同是一种可能相见，另一种断去了这一希望，即断开了一条心与外界的联系。所以失去亲朋人会伤痛，却少有绝望的理由吧！
我对什么有寄托、希望、依靠。也就是说什么跟我有着联系，当失去一切联系时人想到死亡，而死亡也试图切断活者对世界的联系，这或便是死亡对活者的影响。
死时死前我们都看不到死亡，死者只是体验我们在刻意时也能体验的生理及心理的感觉变化，生者也只能看到死者慢慢沉睡。有死而复生的人说自己的灵魂进入过天堂，或者飘浮在上看自己的尸体和周围的人和物。如果死了几百天的人说我或许会信，谁知道他们的复生是不是生理的自我修复，冬天之后的大树一样。所以进天堂或可能是幻像，梦一样离经叛道也不奇怪，那么飘在我们头上看的可是灵魂？比方说有，灵魂是否是一个生命？不是，那就会没有自主意识，不会思虑，没有思想和感情，没有活性，就会像尸体一样等待原子分解。如果灵魂也有生命，是保留记忆，还是离开身体就如婴儿一样。
说到这我提一下，你肚子饿了看到别人吃好吃的也一定想吃，那么近些，那个人是前几年或后几年的你，但你看到了，你也知道，你饿着肚子肯定还是眼馋他的食物。再如你不知道他是你自己，有人把你和他抓起来要打你们两个中的一个，你肯定希望打他。就像你们六个，我要随意选打一个人，你肯定希望不是自己，所以说过往和未来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联？失去记忆的灵魂又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那只剩下保留记忆的，灵魂有生命，而所有生命的首要就是能源物质的需要，有需要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争夺，诡计和斗争。你看那翱翔的鸟，畅游的鱼，他们之间也会打架，你只是没看到罢了。那么天堂就和我们的环境一样，不公不平处处可见，也定会有些坏蛋天使让我们看见满足他的一些目的，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天堂没有人脉资本的就只能永世贫困无奈。那么就会有人不满反对，反对无效就是反抗，有反抗也就有压制和剥削。
那么，一定是灵魂不需物质或天堂里很多，不需要就不会再有吃喝玩乐行住等等一系列的活动。天堂里草原一般，或者说那里的"人"动物一样待在原始的大自然中猴子一样百千年来树上荡来荡去。嗷！一刻不停重复一件事情真让人恶心，你天天吃米也有想换口味的时候，况且人没厚毛，冬天还要衣服穿，那么就必须有些工具，所以天堂里也是需要物资的。但后者又是谁来分配？再想灵魂也有感情，有感情就有喜乐厌恶，那就有你厌恶我我也不喜欢你的事，这就有了矛盾，有矛盾自然有主观感受的不平与不公。
那么，灵魂也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情感，自我意识和是非意识，那么天堂里就不是人们想象的充满爱与欢声笑语而是一片死寂，那么上帝没有外欲和情感，他又怎么同情、怜悯、慈爱世人呢？这可需要情感的，所以说上帝是不辨是非的人。所以说上帝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灵魂在我们头顶俯视又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五种感觉哪一种先产生，我认为是触觉，由触觉进化听觉、视觉。谁知道呢！视神经聚于眼睛，那么死时为什么不疯狂一下去短路呢？就是眼皮也能看见，声音也能在脑海整理成图片，就像听到各种水声想到各种画面一样。记忆怎么来的我一直想象不到，人有这种事，在你还不知道情况时你已经做出了反应，可想大脑要是算几加几比我们要快的多，死时脑细胞不知道是不是活跃！
这就是我对死亡的臆想，目的就是告诉你们水能结冰，让你们有开头想像水里冬天的鱼而已。下面讲生命。
刚才讲了一大堆，一直没讲明白什么是死亡！我们看不到它，就像小说家为了结局愉快，把情节里死亡的人物用鬼神的想念和活者团聚一样，我们只是被人牵着思路走我们希望走的或说向愿善美而已，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把人写成会飞有魔法。
我想说，人现时过得不好总是心里上向往美好，想念以前或朣憬未来。但不是问你了？不知道的前提下你和以前未来的自己同时被抓，要打一人你希望是谁！所以说以前的和未来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甚至以前的你善良，未来的你邪恶，他们相见还要打架呢！
你们三个没有关系为什么还称另两个是自己？这就像一根竹条糖葫芦一样把自己串了起来。一以贯之，对于"一"各人想的各有不同，比如说肉体，或者人格，再比如灵魂，我在这里想的"一"是──怎么说呢？我是你们，众生为我。意会难以言喻！
不去想"一"，鱼儿的记忆很短很短，所以他们只重眼前。鸟儿也是，所以我们只看到他们自由的飞翔，我们比它们聪明，所以想当下时也会把剩下的食物保存起来，思虑明天。自然界里的生命，想想我们会有这样的恍惚，重视现在很少关注明天吃什么的总觉得他们自由自在，比如鸟鱼马鹿，他们想储存食物也不能。或许我想，能不能储存食物也能划分生物──人也是。人总说怎样才能"衣食无忧"？我认为这个词意境很美──就是不用想着储存衣和食物，也是能把人划分两种吧。
生命是一样的，人和动物或者生物，尽管种类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却总有相通点。就如不同地域种族的人一样，风习不同，道德思想不同，总有相似处。人会这样说:这是我们的！"我们"，正是彼此间知晓相通相似才这样称谓。生命，也是这样，要找"我们"
老人课未讲完，艾博已经放学了，她的到来老人无所谓，仍自顾自的。几个孩子却转着眼睛看她，她莞尔又无奈地叹出口气，自己一边坐下手托着小脑袋也是听。
这天于佳飞他们第一次认识了字，虽然只有十几个，但回到家里还是让罗子一阵的炫耀，卖弄着装腔作势地学老疯子的话调当老师，不过他那时不时的总要问一下别人的行止，实在让竹子这强拉来的唯一的学生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