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没有讲课,因为没有划分好班级,教室里孩子们和熟悉的伙伴聊天,奎也大肆地炫耀父亲为自己买来的文具盒。周围的小伙伴笑他,他也毫不在意。这里的教师不堪负责,或说只有奎粗心大意,放学后他才伙伴那里得知自己少领了本书。奎不相信,因为书都是老师亲自分发的,怎么会遗漏人,他把自己的书本都拿出来,一个个经手的放在地上又被小伙伴一本本的拿在手里,两个孩子的书相互比较,果的发现少出了一本。
奎有些无措,跑回家告诉了母亲,只有十几页的书教师硬是指责奎诳骗人,要家长出钱再买,奎一直站在旁边,听教师说话也听母亲的反驳,他扭头看办公室的地上那一摞摞好高的书籍,除了疑惑和羡慕老师分给学生后还能留有这么多外,就是注视母亲的举止变化了。
奎终是要领到缺少那本书,回家的时候母亲难看的表情在他的记忆里长久地铭刻。他第一次意识到教师是一种严肃的职业,他们不苟言笑,严厉,让人难以亲近。
奎第二天上学心里再没有了轻松愉快的感觉,尤其是亲近的伙伴分到了别班,周围的同学拿出了比自己更好更漂亮,打开阶梯一样多层的文具盒,他们并没有像自己昨天那般炫耀,也没有展示似的放在桌子上,只是取出笔就放回了书包,看上去那么的自然、随意。
奎突然觉得自己的文具盒是那么的暗淡、孤独,他扫视了下所有同学的桌面,没有看到哪怕和自己一样的盒,同学们的不是小巧就是大而美观,只有他一个人的尴尬地存在在这儿,他很羞涩昨天说的话,甚至有些慌恐。他怕别人也说自己,极想把文具盒收起来,但又总觉得那样更显得自己心虚,心里不住的挣扎。
直到放学了也没有人嘲笑自己,他心里一阵庆幸,一看到父母就是希望他们再给自己买一个好的漂亮的盒。但又因为少领到书的原因,他犹豫着只不敢开口。就这样,事情压在他心里好几天,无意中发现有同学连有都没有时,他这才舒了口气,将自己的文具盒弃在了家里。
烧火做饭,柴是家里最紧缺的东西,有钱的人家买柴买煤,更富有的烧那瓶装的天然气,至于用电那时听也未听。一年一家烧掉柴好多好多,因为贫困奎的家里从未买来过柴。可以想象,有米有盐却吃不上热饭的尴尬日子。
孩子还有年老的人们每每空闲都会拿着袋子四处转悠,因为村里多树木,他们拾的碎枝木块也能维持家计。
奎在拾柴时常见到一个女孩和她奶奶,因都是拾柴,小女孩格外的关注奎,每每脚下奎没有看到的碎枝她都会极快地捡去,开始时她会若无其事地把那木枝放进袋子,之后拿眼寻找其他的。几天过去了,看奎都是一个人又总是跟着他们,她再捡到奎脚下的木块都是得意地冲奎笑──小女孩的笑带着炫耀的意味,但这在奎看来确是活泼、灵动以及美丽的灿烂,所以奎有时也会故意走到木块前而不去捡,女孩的奶奶双目失明看不到这些,小女孩也只认为奎呆笨更是直接喊奎傻瓜,女孩的奶奶曾有制止,但女孩的声音很甜美,奎说很喜欢听,也就成了一时的绰号。
捡柴并不一定只是捡柴,只要地上有并自己看着有用的都会捡到袋子里。那时的碗都是瓷器,或者铁制的碗也有用草绳捆绑的,那些卖碗的商贩来到村子里总能卖出不少。他们闲下的草绳也都会丢弃,小女孩遇到了就会站在旁边等,直等到商贩收拾东西要离开,围着的几个孩子才会一蜂拥的跑去抢。
奎确实有些木纳,绳都抢光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女孩抢到了几条,就抬眼找下一个目标,因为慌乱,看到是绳孩子们就马上去抢,也不知何时,哪里一条蛇小女孩抓在了手中。蛇似受到了威胁不能挣脱,对小女孩的手臂就要缠缚,女孩发觉不对去看,吓的一声惊叫,手里的绳一齐甩了出去,草绳散落在地,蛇却飞的许远险些落到别人身上。
奎猛看到蛇也是惊了一下,但让他更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竟跑向他双手紧张兮兮地抓着自己的手臂……
至此,奎更加的喜欢跟着小女孩,更加的在意她那迷幻般的一颦一笑,甚至学校上课时也无不纠结着,要不要逃学拿着袋子去捡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去,家里为了生计要移往他处,奎得知后告知祖孙二人,小女孩听了和往常一样,只有她的奶奶露出一些惋惜。奎有些失落,自己在小女孩心里似乎可有可无一样,他看着小女孩牵着自己的奶奶慢慢地走,就像看到了春日里的花朵寒霜朔风里摇曳,想走过去说话,想走过去守护,那怕能走进前看着也好,可他只是呆呆地站着,目送两人离开,之后,自己静静地转身。
父母移住在了表姨夫家里,在这个陌生的村子,奎只认识表姨家里的这对兄妹。兄妹两人有许多的玩具,奎很喜欢,但一个人玩又觉得无聊。当和堂哥或堂妹一起玩时又都是他们手拿着玩具,奎虽只是偶尔接触玩具,不过他们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哄骗的方式,奎隐隐约约的知道是些空话,仍然很容易满足。
那时候已是冬天,新年过节要给孩子们发红包,奎在这里过年收到了好多,其他的男孩都去买炮竹,奎想买又舍不得,于是独自坐在了屋里,母亲也未曾想这里的人们要给孩子压岁(钱),没有准备,就找奎想要用他的钱应急,母亲许下了好多补偿,奎觉得不能接受,但还是相信她把钱全部交了出来。
奎很想有一个玩具,至于什么样的,玩具的种类太多,让他思考了好多天。他一开始留意的是新颖或孩子们都有的玩具,但新颖兴行的玩具太多太多,他抉择不出,就又把玩具的方向定在了不易损坏的种类,他总是跑到玩具商那里站着,看哪种玩具最耐长久,筹措不定了好多天,终还随意选择了一个。
时节日已经过去,母亲对拿去压岁钱对奎许下承诺或已然忘却,奎紧攥着商贩的玩具,任凭母亲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开,再加上商贩想卖出货物一旁言语,母亲恼羞成怒对奎连连的打骂,奎从未见过母亲这般让人恐惧的表情,心里害怕,但更多的委屈,不甘以及心酸让他还是紧紧地护着玩具不放。
奎终还是拿到了这件玩具,只是这本认为最耐摔打的玩具,几天就破损的不成样子,被奎扔在了某个角落时间一久再也找不到了。
奎在这个村子要重新入学。这里的学生,男孩常见的课间游戏是斗拐和打架,斗拐是一只脚站立彼此相互撞击,直到对方两脚着地或者跌倒,打架是好多人分成两组,蹲下表示投降,直打到对方剩下一人为止。
奎对这些游戏都不太喜欢,可能是生性怯弱,斗拐、打架都不会主动攻击人,因此,己方不知配合,敌方对他又有可乘的机会,每每他都是最先淘汰的那个。刚开始就结束的游戏,奎根本融入不到娱乐的氛围。他很想摆脱这种尴尬和孤独,无不想知道没有玩游戏的同学在干什么,他很想弄清楚,于是,呆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班里的人,跑出教室观察来来往往的学生,有时甚至跟踪一些人看他们的生活规律,他很伤心,因为这些做法无一所获,他找不到自己可以融入的"游戏"来打发这无聊的课间十分钟,虽然仅仅十分钟,可是奎觉得和一节课一样的漫长。最后,他还是和其他的男孩一样,斗拐,打架,无聊之极,又似乎很有安慰──或是自己再不是无所适从,有了玩伴,他人看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融洽,欢乐以及表面上的并不孤独!
他在这里并没有住的长久,因为父亲没有借予表姨夫机动车两人的口角直接发展到了大打出手,于是,在母亲强烈的要求下,一家人又前往了大姑妈的村子,就这样两次的迁移,他在学前班上了三年。
时他已经六岁,妹妹一出生就被姥姥带去抚养,现家里又添了个女孩,父母多次商量后决定把女儿接回,三个孩子一并请奶奶照看。
奶奶似并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每当放学回家遇到妹妹们哭闹,都是他想尽办法止往她们的哭喊,不是想点子逗笑,和她们玩耍,就是随手找食物塞进妹妹的嘴里手捂着不让她吐出来,不过,这些很少是出自哥哥对于妹妹的怜爱,大都是担心母亲提前回家看到奶奶不去照顾妹妹心里酸痛,想方设法为这个家或说奶奶遮丑。
他在这里同样看到了父母和姑父的不愉快,至于不愉快的原因,他并不知道,但因为都是亲近的人,或者说必须选择立场的单一性思维却又不知道选择的迷茫及对事态夸张的想象的恐慌,让他无一次不是对争吵的内容格外的关注,那猜测、联想到的起因更是铭刻于意识里。
这一年最让人兴奋的是奎捡到了两次钱,第一次是好大的一叠,他慌忙无措地找父亲给他看,父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收起来再不言传,钱脱手后他很想听听父亲说些话,因为这样的沉默让他很迷茫,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也不敢开口问,就这样,患得患失的不知所措压在他的心里好几个小时。第二次捡到的是枚硬币,他用这钱买了个哨子,放学的路上不停的吹响,有同班的同学看见,跟着他要玩这个玩具,奎任凭对方利诱威胁就是不许,不想这同学真的向他的奶奶告状说:奎偷别人的钱买哨子在课堂上吹,老师让他来和家长说一下。
同学说话时他就站在一旁,自己捡到钱并买玩具的过程,对方都看到了,现在听他这么胡扯,又自己认为父母和奶奶间的关系淡漠,他在心里只是对这个同学嘲笑,什么辩解的话也没说。
很快日已入夜,在奶奶言语的吓唬下他也害怕了起来,奶奶要求把哨子给妹妹他更是不敢答应,唯恐这是证据,父母回来后真的要教训自己,他把哨子埋在土里,等今晚过了再拿出来。
他相信父母不会听奶奶的一面之辞,因为父亲多次找奶奶来照看妹妹的过程他清晰地看在眼里,那是一种辛酸,无奈,怨恨,痛伤,不知怎么揉和在一起的表情,再加上知道奶奶照看妹妹是有工钱可拿,他在心里根本没把她融入自己的家庭。
但事情并非他料想的那样,父母听后就信以为真,让他默写所学的字,一个默写不出就打一下,打的痛不痛并不知道,只是那氛围的恐怖让他哭也不敢哭出声,哽咽的胸腔一起一伏,父亲问他亏不亏,他不知道亏的意思,看着对方的脸色乱答,家里人被逗笑了起来,他看着这美丽的笑心里也安心了不少,除了隐隐的害怕这笑后还有冷酷和严肃,剩下的就是些许的紧张。
他被罚抄默写不出的字,趴在小椅子上写着,他的思想却飞到了天外,他回想着这整件事情的起起因因,幻想要是有哪一处情节变动了该多好,就这样,变动的"回忆"让他聊以**,于是,不知不觉中,他又把幻想移向了远方,美好,自我以及梦幻,他第一次这样地想象,一下子就痴迷了,手不停地枯燥的抄写,脑海里却是有着精彩的另一种生活,他难以自拔地维持着这两种事,昏昏地睡去了也不知道。
第十八章 尊重孩子是一种变革(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