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愁云惨淡的夜色,秦枫的心情糟糕透了,不知是不是上天有意和他开玩笑,乍然吹起的狂风使得秦枫此时的心情更加郁闷。此时正值深秋,树上的叶子落得满地都是,一阵狂风吹得落叶漫天飞舞。
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听着车水马龙的路上摊贩骂骂咧咧收摊的声音,汽车刺耳的鸣笛声,秦枫显得很茫然,他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好像跟他都没有关系,他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秋风吹来,已是让人觉得有些冷冽,但是他的心更冷。
秦枫也曾踌躇满志。作为龙城一名本科毕业的大学生,虽然他读的是一所二流大学,但是在一般人眼里也算得上是高材生了,他也曾有自己宏伟的理想,奈何不知人情世故的他还是不得不在残酷的显示面前低下他那曾经骄傲的头颅,为了不让家里人再为自己操心,他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工资不高,但是起码也能够自食其力,他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奈何好景不长,他们新来的保安队长老是给他穿小鞋,他一气之下,留下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感叹后愤而辞职,又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
“哎,还是有些太年少轻狂啊”秦枫望着朦胧的月光自嘲一笑。
对于未来,秦枫从未像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他甚至连自己有没有未来都觉得茫然无措。在这个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里,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秦枫也知道,自己自身也是有问题的,自己除了对历史了如指掌,别无特长,执拗的脾气也使得他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处处碰壁。
然而老天似乎是诚心要与他开玩笑,给了他一张让无数女人都为之嫉妒的面容,却唯独没有给他处世的能力,他所坚持的正义以及自己做人的准则,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轰隆隆”,突然一声雷声自天际响起,秦枫抬头看着天空,半晌才从嘴里飚出两个字“见鬼”,深秋的龙城已经很少打雷了,没想到这百年不遇的情况被秦枫给碰上了。突然秦枫觉得额头凉凉的,他伸手一摸,手上残留着水渍,原来不知不觉间天空已是下起了雨,雨势有渐大的趋势,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有伞的已经撑开了伞,没有伞的,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到处找能够避雨的地方。路边摆摊的人们迅速的收起了摊位,披上了雨衣,迅速的消失在了雨中的街道,渐行渐远。
秦枫也来到了一个银行的门口避雨,看着倾盆大雨,秦枫双眼渐渐迷离,总有种失落的感觉,他的心情也随之下沉,雨,像晶莹的的蛛丝,织成一片命运的大网,仿佛网住了整个世界,也仿佛网住了秦枫的世界。
雨还在下,狂风吹得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来来往往的汽车溅起的水渍,喷洒到了来不及躲避的行人身上,引起了一连串愤愤不平的咒骂声。秦枫的身上也被溅了些水渍,但是他显得毫不在意,看了看身上的泥渍,又抬头望着雨中的天空发呆,目光深邃而又悠远,似是想看清命运的轨迹。
“该死的,今天的天气真是邪了门了,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看这雨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是啊,以往的秋天,我们龙城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真是奇怪。难道是因为我出门没看黄历.....”
看着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跟秦枫一起躲雨的人渐渐显得焦躁起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言的抱怨着。秦枫回过神来,看了旁边的人们,又看了看漂泊而下的大雨,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周围的人群,说了一句“雨总会停的,天空总有放晴的时候”。
渐渐地,秦枫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如果认识秦枫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发现秦枫的变化,他的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这一刻,他似是明悟了,一改以前的颓废,眼中充满了坚定。
“不就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么,我秦枫又怎能被这小小的挫折打倒,终有一天,我会绽放属于我秦枫的光芒”秦枫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人生,在这一刻,注定变得不再颓废,所有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种比以前的自信更坚定的信念。周围的人们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疑惑的看了秦枫一眼,觉得这个穿着朴素的男孩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小伙子长的真俊,还是大学生吧,有没有兴趣到姐姐的公司来上班啊,姐姐正好缺一名秘书”人群中挤出一位穿金戴银,镶了一只金牙,满脸肥肉,挎着LV限量版的包包,看着四十多岁的大妈,走到秦枫跟前,两眼放光的跟秦枫说道。尽管周围的人看着大妈的造型,投来一片鄙夷的目光,但是这位大妈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浑然不在意,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秦枫,仿佛其他的一切似乎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啊,呃,这位阿姨,您说什么?”回过神来。尽管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暴发户十足的大妈吓了一跳,但是出于礼貌,秦枫还是耐心的问道。
“小伙子,人家有那么老吗,做姐姐我的秘书怎么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听见秦枫叫自己阿姨,瞬间拉下了脸,目光斜视着秦枫,语气有些盛气凌人。
秦枫呆了一呆,淡淡地看了这位大妈一眼,眼中充满了嘲讽,没有说一句话,径自走下了银行的台阶,冒着大雨向着自己简陋却又温馨的住所走去。周围的人看着秦枫渐渐消失的背影,目光中充满着赞许,再看着旁边穿金戴银的金牙女,眼中毫不掩饰鄙夷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1”看着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金牙大妈愤愤的骂了一句,灰溜溜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咳咳,咳咳...”秦枫走在回去的路上,思绪万千,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窸窣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他努力倾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蜷缩在泥泞的路边,剧烈的咳嗽和喘息,秦枫连忙走过去,蹲在老人身边,扶起了老人。
“老人家,您还好吧”原本还在瑟瑟发抖,剧烈喘息的老人猛的抬头,看着这个扶起她的年轻人的俊秀脸庞,突然笑了,笑容中充满着希冀与慈祥,只见老人慈眉善目,精气十足,哪里还有弱不禁风的样子。秦枫以为眼花了,但是仔细看了看,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正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只见一只巨大的手掌向自己袭来,紧接着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孩子。去真正属于你的舞台吧,那里需要你,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那一天不要太远,时间不多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哎”紧接着,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原地空空如也,竟是早已寻不到老人的踪迹了。
雨渐渐地停了,深夜寒风凛冽,幽暗的夜色仿佛叙述者这寂静中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