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觉得奇特,于是也坐了下来,像是与老友闲聊一般问到:“哦?姜公子从何处知道的?”
他却并没有回答,只定定的望着她,语气坚定的说到:“姜某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还望姑娘成全。”
这倒是奇了。
她受人之托来如人愿,然而面前之人的愿望却与这委托相左,好奇心被勾起,她笑着说到:“你可知我沉香阁的规矩?”
“自然知道,但请姑娘听我这原委,再来做决定吧。”
眼前的姜公子笑的妖娆,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子,只怕就这皮囊,便会被求娶的人踏破了门槛。
“我原本不长这样,只不过现在的样貌,是晴溪的样子。”
他缓缓开口,忆起了过往。
在这乱世中,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出生在姜家,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为活着而活。
姜家老来得子,对于他的到来,除了大夫人以外,其他人都是欢喜的。
特别是他的母亲,温诺。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是个随和的人。对他几乎是千依百顺,只要他好好的,她就会开心,他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与别的富家公子一样,他们会想要聚会,会玩玩洋枪,偶尔还会和那些个洋人私下鬼混。这些在他看来都是身份的象征,他乐此不疲。
与他关系最好的当属齐公子,齐家与姜家一样,都是做生意发家的,乱世之中发横财,面里心里一般黑。
说不上是同流合污,但到底也算是不干不净。
父亲对他与谁交好没有太多的要求,但唯独对他的另一半却是严格的。
在父亲眼里,妻子对于他来说,便是对家族有利的工具。
要么生育,要么商场互利。
而生育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行的,作为姜家唯一的男子,哪怕是为了生育,那也得是身家过得去的。
而悲剧的起因,便是从这里开始。
因着与齐公子交好,所以他们之间几乎所有的秘密都是共享的,哪怕是齐公子要求娶慕落白,他也是比当事人先一步知道。
“好你个浑小子,倒是被你先下手了,听说这慕司令的千金长得可人的紧。”
那日在棋牌桌上,他一边打着竹骨麻将,一边打趣齐公子。
桌上的另外两个是他们的马仔,唯他们马首是瞻,这会也是跟着起哄,那气氛直叫一个热闹。
“慕落白长得是漂亮,不然我也不会为了娶她去捞她那个光杆爹了。”齐公子笑的轻蔑,手里的牌不停地换着位置。
“看不出你还是是个风流少爷啊。”
众人哄笑,齐公子却并不以为意,只打着麻将嘴里不停:“这美人自然是要配我这样的公子哥啊,难不成还美了那些个穷酸货?哎哎,碰!”
一边说着还一边盯着桌上出的牌,那话说的果然是一派行云流水。
“那顾小姐怎么办?”其中一个马仔问到。
要说这麻将打的也是个形式,统共四个人,两个马仔,两个老板,这明晃晃的就是在喂牌。
“澜栀啊……干你什么事,叫你多嘴!胡了!拿钱来!”
那人立马鬼哭狼嚎,直到自己这嘴多事,假惺惺的落几滴猫儿泪,不甘不愿的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些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