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被她那一眼看得后背直凉，勉强挤出一抹笑，收拾东西躬身后退出了内室。
走到门外，雪雁伸手在额上一抹，满手湿腻的冷汗。
真是邪了门了，为什么她最近总感觉大姑娘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在她面前……不，确切的说是在她那双眼睛下，好似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大姑娘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待雪雁的脚步声走远了，李默唤另一贴身大丫鬟霜兰进来侍候。
李默看着铜镜中的少女，熟悉又陌生。
她记得近月前的李默，对宋廷舟如何情根深种，可以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俊秀温和的宋家表哥。
可现在……
李默摸摸心口处，不知是不是梦中这里中了一枪的缘故，她如何也找不回曾经的悸动。
每每想起宋廷舟，想起的不是小姑娘暗恋过程中的甜涩回忆，而是冷静理智的去分析记忆里对方细微至极的神情、动作、反应……
无论分析多少遍，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
宋廷舟厌恶她。
非常。
一开始李默发现这点时，还隐隐觉得心里发闷，到现在，她做了无数次梦后，再想起宋廷舟对她的厌恶，只会觉得对方是一个还算有意思的研究对象。
在梦里，李默是一个现世测谎专家，在微表情、微动作、微反应等等，非语言行为研究方面造诣颇深。
她梦里的死因，也跟她的职业点干系。长荣集团董事长花重金请她参与一场商业谈判。
这份合约双方打机枪打了两三个月，谁都不肯露底，却又因这次合作涉及的庞大资金，不敢轻易退让舍利，导致谈判一直没有进展。
李默到场后仔细观察对方谈判者的表情反应，结果发现双方两个主要谈判者竟然是熟识的，而且在合约上早就达成了一定共识，谈判桌上那些争执的姿态全是装出来的。
她把这件事暗地传信给了董事长，结果刚走出集团大门，就遇到袭击，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私家车突然爆炸，爆炸前李默还中了一枪。
一枪致命。
现在想起来，李默还觉得心口处发疼。
她轻出一口浊气，呼出的气体在寒冷的天气里雾化。
“姑娘，还是批件斗篷挡挡寒风吧，您身子骨本就弱些，近来又病着，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