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想法不成立,主子已经走了一年多了,而这个才不过十三岁的丫头,怎么可能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女子。
“希望你对得起自己今日所说的话,主子的仇,你担着,我们影卫一起帮你扛,可是你若是有别的目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他丑话说在前头,给顾言欢打了一剂预防针。
“那是自然。”她将小几上的美食收拾好,自顾自的眯眼假寐。
南宫沐等人对她的怀疑,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这样听来却也有些伤心,相识不能相认,还真是活受罪。
进入南岭山,果然遇见一小拨土匪,好在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见韩玦单方面揍人的架势,吓得那些人赶紧溜之大吉。
云中寺,在南岭的半山腰,这里环境清幽,香客却也不少,顾言欢有些诧异,这山下匪盗猖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前来上香?
看出她的疑惑,韩玦道:“这云中寺姑且也算得上是香火鼎盛的寺庙,曾经连宫中的娘娘也来过此寺祈福,咱们上山的那条道是小道,有专门上山的大道,那里有官兵把守,所以十分安全。”
“朝廷难道就任由南岭的匪盗猖狂而视若无睹?”
“莫要小看这山中匪盗,有些是江湖中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有些是战场上叛逃出来的逃兵,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哪有那么容易剿灭?当初有安乐王那尊大神镇着,这些匪盗还安生,可是自从安乐王被远调周山郡,他们便日益猖獗,到现在势力大的根本不能收拾。”说到安乐王慕容诃,韩玦便觉得十分惋惜。
“这样说来,那带我们上山的车夫也有问题。”看着远处等候他们的马车,顾言欢的神情微微变冷。
“大道不走走小道,自然是有问题。”韩玦轻轻一笑,丝毫不在意。
她收回目光,看向那雅致清幽的云中寺,寺庙没有那么大气磅礴,就像原本庄重肃穆的地方,染上了一丝出尘,多了一丝仙气。
而那门口的一株粗壮的玉兰树,枝繁叶茂,倒是护理的很好,想必三月花开的时候,定是美不胜收。
两人迈进云中寺,有小沙弥上前询问:“两位施主到此,是为祈福还是为解惑?”
“我这个惑,唯有无悔方丈能解。”她笑吟吟的将袖中折叠的宣纸递给了他。
小沙弥双手合十,朝两人行了一礼,说了句:“两位施主劳烦稍等片刻。”便朝寺庙内院跑去。
不过片刻,那小沙弥便回来了,领着两人去往无悔方丈的禅房。
到了禅房外,顾言欢只身入内,留韩玦守在院外,进门的正对面供奉着慈眉善目的佛祖,那点燃的香飘出袅袅烟雾,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除了朴素的桌椅板凳,便是码放整齐的经书。
她心诚的朝佛祖作了揖,跨进右侧里间,里间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和尚,正在打坐。
感觉有人进来,他睁开眼看向她,良久才开口:“施主觉得快乐为何?”
顾言欢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样一个问题:“喜一饰物,看一风景,食一美食,遇一良人,皆为快乐。”她答到。
“既然世间有如此多快乐可寻,那施主为何心中含恨?”
无悔的声音波澜不惊,却激起她心中千层浪花:“因为恨不得解,所以无暇快乐。”
无悔又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只是幽幽叹了口气,仿佛无可奈何。
“施主可是来寻一物?”
“是。”
“施主可知,此物出世随之而来的后果?”
“知也不知,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
“因一己之私,置一国于祸乱之中?”
“看来方丈什么都知道了。”顾言欢冷冷一笑:“阎罗王欠我,都会想方设法补偿我,而那个人欠我的,倾尽天下我也要让他偿还那一笔笔欠我的债!”
“执念太深......”无悔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教化,一个从地狱返回的人,那满身的怨气是炼化不了的,只叹她别到最后,连本心也迷失了。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递给她,顾言欢打开一看,是道卷好的明黄圣旨,她朝无悔深深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