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在加班呢,想她了。”赵丽华偷偷地看了一下陈霞的脸色,陈霞仍是望着她一脸的笑,平静,坦然,赵丽华心里轻松了许多,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小俩口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多少琐事纠缠在平淡的生活里,有多少琐事就会有多少矛盾,“奶奶,妈妈不理爸爸了。”笑笑突然低头对奶奶说,又偷偷地望了妈妈一眼,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小心翼翼让赵丽华有些心酸。“你爸肯定做错事了,我回去好好收拾他。”“妈,笑笑的话你也当真?”陈爸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霞霞,过日子,莫斤斤计较,你这孩子,倔犟得很,走路不转弯,路绕着走才叫路,男人以事业为重,风筝的线掌握在你手里就行,赵强事业心强,单纯,他们医院很多人都说他不错,上升的机会多,对你百依百顺,还帮忙送早点,拖煤气,这孩子我喜欢!人无完人,人难免会犯错,关键是错了,能回头就好了,你这孩子,女儿马上要上小学了,你动不动就发脾气,冷暴力,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陈霞没有争辨“妈,我跟他之间没事,他却实要加班怕吵着我们睡觉才到你那里住几天。”“小孩离不开爸爸,让强强送笑笑上学,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赵丽华亲了亲孙女的脸。当着大人们的面,陈霞只好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陈爸从女儿的眼里觉察到了什么,人生就是这样,难免坎坎坷坷,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只要心中有爱就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他只希望女儿生活得快乐,幸福!
是啊!什么时候能够做到淡泊名利的超然,曾经沧海的井然,狂风暴雨的坦然,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淡云舒。云淡风轻不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生活吗?为什么这么累,心空旷得历害,想抓住什么而又什么都没抓住的空旷,就连自己一直在意的人都没有抓住,那风筝早就断了线,离开了自己的轨道,越飘越远,直到永远抓不住。站在繁华的街头,车水马龙,喧闹的人群很快就会把自己淹没,陈霞觉得自己是那样无能为力,无力一切,生活的重心脱离了轨道,注定是无望的结局。
她正在街头踌躇不前的时候,她的爸爸已经永远离开了她们!陈爸一直有心脏病,加上做生意起早贪黑的辛苦,他的心脏越来越差。他一一直都是以生意为重,为他的陈记牛肉面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心血。
那晚他们离开的时候,陈爸那晚喝了很多酒,陈霞的神情让陈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赵强这孩子他一直很喜欢,对他视为己出,这孩子对霞霞一直很好,不会有什么状况,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快乐,幸福!在兴奋中,在希望中,他的心脏病突发,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葬礼是赵强一手操办的,陈霞的妈妈因为陈爸的突然离去,忧虑成疾,卧床不起。
葬礼那天,雨纷纷扬扬的下着,滴在心头化作无尽的思念,她想起小时候爸爸曾背着她爬山,她想起给她买房子时爸爸拿出一叠存折,爸爸一直希望她有一个温馨的小家,为了她,他可以隐藏自己多年的心脏病,却每天起早贪黑的照常熬制牛肉面,她在泪水中淹没了自己,她在自责中昏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虚弱的睁开眼睛,赵强正温柔而焦急的看着她,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努力的想挣开他的怀抱,无奈她太虚弱了被赵强有力的双臂包围着,这怀抱如此熟悉而又如此陌生,她的心空落落的,不知所措,“你还有我。”他的唇带着温度,焦虑,伤感,热烈的吻着她苍白的唇,他的双臂那么有力,他像浑身着了火一样,她的热情一点一点的被点燃,自责,伤感,痛苦被淹没,天地之间只有两个年轻的心,她以为她这一生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他,她以为她再也燃不起一丝一毫的热情,她以为她的肉体不爱他,她的思想还是背叛了她,可是,她知道,她的灵魂一直有一个驱赶不走的阴影让她离他越来越远。心一下子回到了冰点,身体一下子变得冰冷,他的手停止了动作,他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在一日三餐里,武汉人最注重的是过早,陈记牛肉面是江边复兴路最美的一道风景,它味道鲜美,原汁原味给人美的享受,牛肉脂肪少,可以强筋壮骨,可以延年益寿。在这一带早已家喻户晓,嘿嘿有名。而此时的陈记牛肉面关门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来问的人都骆驿不绝。再次坐在爸爸经营的牛肉面店里,她再次的发呆,爸爸一勺一勺舀牛肉汤的情景依稀就在眼前,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那逝去的爸爸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你,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经彼此重叠,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再也不能相见,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爸爸,你的永恒是什么?
爸爸的味道,刹那间,她泪如泉涌,她知道爸爸的永恒是什么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开始行动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艰难?什么叫人生?什么叫生意?爸爸在的时候卤牛肉,材料都是陈爸一个人完成的,陈霞的妈妈也不知道配方,只能靠感觉和味道去找配方了。
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从东西湖,大东门,巡司河……所有的调料市场她都跑完了,不厌其烦的一个个的香料用鼻子闻,也找不出一丝一毫陈爸牛肉面的味道,她翻遍了所有的书籍也无济于事。几十个日日夜夜过去了,她系着围裙,头发篷乱,人也瘦了很多,赵丽华见到她时,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清秀,百依百顺的儿媳。她劝她到医院找个事做,不要再折腾了,被她婉言谢绝了。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她的身上,头发上都是牛肉的味道。一大堆卤牛肉堆在面前,她反复卤制,她终于明白干香料和水卤过的香料的味道是不一样的。而且香料的比例也是有奥妙的。先用牛骨头熬成高汤,然后用八角,桂皮,香叶,毛桃,小茴香,陈皮,草果,甘草,白芷,肉扣,丁香,香砂果,白扣,罗汉果……按一定的比例卤牛肉,牛肉要选那种吃草的黄牛肉,这种牛肉嫩而味道鲜美,牛肉卤熟后,再切块,用辣椒粉炸出红油和四川的郫县豆办酱炒成红汤和切块的牛肉再和高汤一起熬成了陈记牛肉汤,面一下,舀几勺牛肉汤就是爸爸的味道了。反反复复的制作终于大功告成了。她把一盆牛肉面端在门口让街坊们试吃,让他们提出意见自己再改进,赢得很多口碑。陈记牛肉面后记有人,陈爸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开张的那一天,门口排成了队,牛肉面8元一碗。每份加送2个鸡蛋,这种促销吸引了很多顾客,陈霞请了2个人帮忙,但还是很累。每天的牛肉是她一个人切卤,为了节约成本,自己去拖煤气,从一楼搬到三楼,赵强见了劝她“还是让别人送,这节约不了多少钱。”陈霞不听,非要亲力亲为,无奈,赵强只有下班后帮忙拖煤气,其他的帮不上忙,孩子上小学一年级了,全部是赵强接送,赵强只有默默的在后方支持陈霞了。
经过长时间的筹备,门面重新整理,装修焕然一新,陈记牛肉面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早晨开张了,生意比原来还好,陈霞在爸爸的味道的基础上重新经过了改变,汤汁比原来更鲜美,色泽比原来靓,她招来三个员工,全部股份制,员工也是老板,没有打工的心态,做事努力又负责,在价格上,原来的牛肉面是六元钱一碗,陈霞规定的是8元钱一碗,每碗送2个鸡蛋,连续买10碗的免费送1碗,没想到这招竟然超过了预期的效果,营业额翻了几倍,原料供不应求,街头只有陈记牛肉面,其他店的生意都是门庭冷落,生意就是这么残酷,越努力越幸运,停滞不前就会被淘汰。这世界没有人同情弱者,只有自己内心强大才能蜕变成强者。
深夜,回到家里,孩子已经睡着了,卧室的灯也熄灭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太累了,陈霞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卧室的灯悄悄的亮了,赵强蹑手蹑脚的把她抱上床,怜惜的拥她入怀,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美,一声无奈的叹息在粉色的卧室里弥漫,渐渐的弥漫了整个房间。他感觉到在他的身下,她的冰冷,冷漠,无情,憎恶,嫌弃,……这是一种冰冷的利器在割他的肉,鲜血淋沥,却没有痛苦。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处释放的压抑,无处不在的烦躁,无可言语的窒息,无处释放的阴影漫延在生活的细节里,漫延在心灵的深处,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只有苦闷,烦躁随时随地等待着时机的爆发。
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
爱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
谁谁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李宗盛的歌在陈霞的心里再度想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她并不是不爱他,她在心里唱着周华健的歌
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他们在最好的年华中错过了时间,错过了爱情,错过了彼此。
酒,琥珀色的琼浆玉液,酒中自有颜如玉,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乾坤暗藏风霜雨雪,酒中交织着爱恨情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个人喝的酒是苦酒,三五成群喝酒才叫喜酒,不知喝了多少杯酒,酒是冰冷的,但男人一喝下去就是热烈的,欢喜的,赵强喜欢一个人喝酒,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人的表情,孤独的角落里,喝出的是享受,是苦闷,积压在心头太久的苦闷,无法忍受的苦闷,无以言表的苦闷,借酒消愁愁更愁。
东篱把酒黄昏后,
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
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是醉了,醉眼朦胧,陈霞最厌恶他喝酒,今天他豁出去了,只有酒可以释放他的苦闷,只有酒可以让他忘记不快,只有酒可以让他发疯,酒是男人的诗,酒是男人的翅膀,酒是男人的天,酒是男人的地,酒是男人的梦想和希望。今晚,他要突破极限和酒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旁边邻桌上有一对情侣酒碰酒正在窃窃私语,那酒是甜蜜的,透着恋爱的芳香,相爱的人,人对人,酒对酒,心对心,唯一对唯一,此酒只有天上有,良辰美景奈何天。相爱是多么美好的事,邻桌那对情侣,男的正靠在女人的肩上,女人正柔情蜜意的摸着他的头……男人也有愁肠百结的时候,也有忘不掉的烦恼,在外面的世界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其实在家里就是一个小男人,需要女人的关爱,需要有人懂他,蔚籍男人孤单的灵魂,做错了一件事,就永远错了吗?就要一生背负沉重的十字架永远遭到冷漠,永远要低三下四,永远抬不起高傲的头吗?宁愿你大声的责骂,宁愿你发泄你心里的愤恨,也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沉默……他只要简单快乐的生活,哪怕蜗居在四十几平米简陋的居室,只要有一声温柔的问候足以证明你在乎我。
夜以深沉,陈霞再也不管他几时回家,她无视他的存在,走到江边,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好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何年,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但愿人长久,
干里共婵娟。
提着酒瓶,一边喝,一边唱着来到了玲珑阁,进了园子,园子里有微弱的光,“我们打烊了,明天再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然后是一阵关门声,艾特去乡里谈项目去,她提前关门准备回家休息一下。是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一切,他正想找她算帐,他猛地把酒瓶子摔在石子上,“砰”的一声吸引了正在锁门的女人,她打开了园子的灯,是谁这么晚还敢在这里闹事?她正准备叫门外的保安,那男人凑了上来准备打她,她惊奇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好长时间不见,这男人变得这么憔悴,这么弱不禁风,这么不堪一击?醉眼朦胧,衣衫不整,浑身散发着酒香。她喜欢喝酒的男人,喝酒的男人大都粗犷,真实,坦率,能高瞻远嘱,能运筹帷幄,简单,快乐,热情似火,眼前这男人一定遇到不开心的事,借酒消愁愁更愁,他需要倾诉,他需要听众,这世界没有酒掌控人的,只有人掌控酒的。
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更喜欢他伟岸的身体,明亮而忧伤的眼睛,浓黑的眉毛,更喜欢他这样被别的女人开拓出来成熟的男人,在别的女人那里遇到挫折更会珍惜眼前的女人,他知道失去的珍贵,得到的不易。
赵强不忍心打眼前这个女人,这女人正柔情万种的凝视着他,“你是不是想揍我一顿,你才开心。来呀,打我呀,我心里才好受。”她拿起他的手朝她的脸上重重的一击,白皙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指印,他被重重的推倒在地,她捧着他的脸,干娇百媚的吻着他的唇,她的吻带着爱慕,赤裸裸的直白,她要做他的女人!她不要他的任何承诺,她爱他年轻的身体!他的身体可以带给她快乐,激情。她不在乎他有老婆孩子,她只在乎他这个人。
酒带来了快乐,同时也带来了忧伤,他再一次的背叛,是快乐与忧伤并存的背叛,酒只是背叛的借口而已,她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感官的刺激,还给了他男人的自信,至少在某个角落里有人在默默的关注他!
他竟然贪婪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好像回到了旧时光。这女人从来不留他过夜,只是贪恋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虽然短暂却能永恒,她吻遍他的每根神经,恨不能溶入他的细胞里跟他一起共舞,恨不能溶入他的血液里跟他一起疯狂的流淌,她要他记住她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每次她会煮一些滋补的汤给他喝,每次都不一样,羊肉当归汤,枸杞红枣乌鸡汤,萝卜牛腩汤,山药,百合,花豆,苡仁鸽子汤。她会搂住他的勃子撒娇“不走嘛。”他不走,她又会环住他的腰“走吧!她们还等着你”她从来不留他过夜,她从来不要求他做什么,越是这样,他越想为她做什么。
没有告别,没有叮嘱,没有任何话语,她竞和他不告而别。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见到她,他有她房间的钥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四十几平米的房子,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为他准备的睡衣整整齐齐和她的那件大红吊带的绣花内衣亲蜜的叠在一起。
没有任何正兆,她竟然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杳无音信。
心里空落落的,一连数天他都想她,上班想她,吃饭也在想她。大街上,人群里,他急切的寻找她的影子,他寻找到的是失望。他知道自己在玩火,玩火者必自焚。
接孩子的时候,他骑摩托车仍不死心的在人群中观望,他等待着奇遇,他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迎面飞来,他来不及避让,被摔出摩托车几米远,他手里紧紧的抱着孩子。幸好孩子只是擦破了皮,他自己却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逐渐有了意识,朦胧中,有一双柔软的手正默默的抚摸着他受伤的腿,这双手温暖如春,这双手曾在学校的蓝球场上默默的擦干他脸上的汗水,这双手曾在他生日的晚上给他亲手做的蓝莓蛋糕,这双手曾牵着他的手在木兰山下许下永不言弃的誓言,这双手曾经无数次的烫过他的衬衣,西服,这双手曾经把女儿轻轻递给他“我们的成果。”在那些平常的生活里,处处抚平心灵的皱褶,而自己对她做了些什么?双重的背叛?为什么汽车不撞死他?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能这样拖累她,他有什么资格和脸面?他这样的人该死。只有死才能解脱。
“你走吧,我就该死。”“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撞糊涂了?这是医院,你只是左腿骨折了,妈妈说二个月就会恢复的。”
“又是腿?不用你管。”他冷冰冰的脸,黑的眉毛,拒人于干里之外。陈霞没有说什么,他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她嘱咐护士护理好一切,等下婆婆会过来照顾他。准备回家煮一个汤再过来。
陈霞的妈妈身体基本上恢复了元气,当然这得归功于赵强。她打理生意的时候,是赵强每天过来扶着妈妈走路,锻炼,陪她聊天,竟然还会煲汤,乌鸡当归汤,百合,莲子,红枣,鸽子汤,……整条街的街坊都知道赵强是个好女婿。
妈妈在煲汤,陈霞和笑笑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离婚》,电视剧正在放女主人翁睡卧室,男主人翁睡沙发的情景,“妈,你不会和爸也是这样分居而离婚?我们班有一个同学的爸妈离婚了,气人的是,她爸又找个后妈,后妈又生了个弟弟,她后妈对她可够恨的,她妈又嫁人了,也不管她,同学们都不愿意跟她玩。每晚我出来在冰箱拿水喝,看到你睡沙发,你和我爸不会有问题吧?我爸骑摩托车神思恍惚才被车撞到的,爸爸紧紧的抱着我,要不然,我会被撞死的。妈,你要跟我爸离婚,我就去死。”笑笑一边流泪,一边摇晃着妈妈的手。剩下陈霞默然了,孩子已经长大了,她肯定知道些蛛丝马迹,他们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像恩爱夫妻,他们好像在演戏,在孩子面前很快进入了角色,一个是慈母,一个是慈父,相对时是默默无言。
孩子的话,陈母肯定是听到了,“小孩子,莫瞎说,姥姥肯定是不允许你妈和你爸之间有什么问题,霞霞,现在生意已走上了正轨,生意可以请人打理,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生意上已有很多人愿意加盟,可是陈霞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卤牛肉的配方,陈记牛肉面,无任何添加剂,纯手工切卤而成,如果加盟,老字号就会从她手里消失,她却实有一些思路,但尚不成熟,如果启动需要不少的资金。生意,顾客是上帝,生意人永远是忙碌的。
如果把婚姻比作生意,婚姻里顾客是谁?谁为谁在忙碌?她理自己的思绪,他们之间少了亲密,少了距离,心却隔了万水干山而无法逾越,她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他们之间只有孩子维系着家庭,孩子是敏感的,有多少个家庭不都是这样过的吗?至于有不有爱,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吗?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要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医院里,她把汤放在床头,把他扶起来喝汤,然后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擦洗,水是温热的,手是有温度的,人却是冰冷的,他冷着脸催她早点回家,她没有理他,照旧默默的替他换下汗湿的衣服,“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一个受伤的人有什么去计较的,“至少你是笑笑的爸爸,早点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我是个跛子更好。”“你是个跛子,我养着你。”“你就巴不得我是个跛子?”受伤的人说起话来也伤人。陈霞没有理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窗外万家灯火,璀璨夺目。
文文跟着艾特,露露一行来到蕲春,文文没有告诉陈霞,她起初是不愿意接这个项目策划的,无奈艾特出的钱可以抵上她赚一年的钱,她带着摄影师一行十人跟携艾特来到了蕲春,一望无际绿色的艾草地,郁郁葱葱,山坡上,田野上,河堤旁到处都是艾草,这里是艾草的世界,艾草的发源地,菜园子的四周,田埂上,荆棘里,河边的石缝里,悬崖峭壁上,只要是有土的地方都开满了红艳艳的映山红,一大片似云似霞在寒风凛冽中每一朵都傲然独立。她在满山遍野中奔跑,在一片片,一簇簇红色的海洋里遨游,她把带着露水的映山红放在口里咀嚼,嘴唇像映山红一样鲜艳欲滴,如果曾光在这里就好了,曾光是她的大学同学,曾到美国留学,他结婚她曾追到美国去参加过他的婚礼,听同学说,他已经回国了,并且和美国妻子离婚了。难道他回国是为了她?她要采摘最好的映山红回去送给他,他们这次来主要是宣传艾草精油,艾草卫生巾等系列产品,这些都是艾特投资和刘飞合作的项目,他们还会有很多项目需要开拓,这里的人因为艾特投资和刘飞的合作带动了这里的经济,这里的人因为艾特个个扬眉吐气,连露露家里都盖了2层小洋楼,这里有3个工厂在生产,她连这里的石头,小溪潺潺流畅,都拍了下来,玲珑石在阳光下格外夺目,山坡下,有一座墓碑,有一个少女托腮而立静静的守候着这一片大自然的艾草。这肖像好像在那里见过?她拍了下来,她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拍下来,让全世界都知道艾草的处女地,它的药用,保健的特殊功效。
一路上,文文很少和露露讲话,倒是露露一直缠着艾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艾特不是很想理她,但文文对艾特很是敬重和仰慕。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有些依依不舍,晚上,微风轻拂,到处飘逸着艾草的芬芳,带着好奇和亲切感她要和墓碑上的雕像告别。
雕像依山傍水,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快到雕像旁她停住了脚步,有个男人在默默的烧着纸钱,嘴里喃喃细语……她看到一个落寞的挺拔的背影,一个怀旧的剧本。她躲在树后默默的观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文文的好奇心,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女人,她来到了雕像旁,跪着,然后传来那女人默默的哭泣声,然后是放声大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娶我我就跳下去。你在玲珑姐面前发誓。你真是铁石心肠,这一带人都知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再不娶我,我的脸朝那儿搁………我不活了,我,呜呜呜呜呜”听不清男的说的什么,看见男的扶着女的朝文文这个方向走来。文文拔腿就跑。
回去车上十分热闹,露露特别兴奋,艾特却奇怪的沉默,神色不太好,车上有人打趣“露露什么时候嫁给艾董事长?”露露却显得出奇的兴奋“快了,快了,你们等着吃喜糖吧!昨晚上,艾总答应了。”车上欢笑声不断,有人高兴,有人忧伤。
生意太好也会引起同行人的妒嫉,牛肉一天比一天贵,也没有原来的口感,成本增加了势必影响生意的进度,陈霞一筹莫展,生意又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赵强出院了,走路还是不行,每天,她扶着他在园子里锻炼,强迫他丢下拐杖慢慢的朝前走,一步,二步……每天晚上,她都会默默的按摩他僵硬的腿部肌肉,她还是很在意他的,只不过她的爱,她的在意体现在行动,她早已原谅了他的背叛?不然,她不会每天用轮椅推着他到公园去散步,在草地上哂太阳,逼着他追她,她变了,也许是每天卤牛肉的蒸汽的原因,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眼睛清澈透亮,身材阿娜多姿,她的衣服一改往日的沉闷,全部换上了黑底红花图案的衣服,成熟而又端庄,已经三十八岁的她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虽然眼角有些鱼尾纹更显得历经沧桑,我还是原来的我。你还是原来的你,可我不是原来的我,他已经一次又一次的负了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还有什么资格承受她对他的全部,他的眼睛湿润,他的心也是湿润的,虽然他很想拥她入怀,告诉她,他一直很爱她,但他觉得他再也没有资格对她谈爱了。他在背叛爱情的同时,也慢慢的背叛了选择,自由和爱人的权力。
勿忘初心,文文策划的一系列活动终于在电视台新闻联播过后滾动播出,艾草,映山红,玲珑石,艾草精油,卫生巾,生产的厂家,车间美轮美奂,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跟成功人打交道不但赚到了钱而且收获多多,为了奖励自己,她给自己买了件几干元1件的白色风衣,顺便给陈霞买了件鲜艳的连衣裙送到他们家。
一家人正在吃火锅,气氛温馨而甜蜜,赵强给陈霞和笑笑夹了不少菜,自己吃的清菜,文文松了一口气,陈霞看起来气色不错。她给他们讲了他们的见闻,顺便提到露露和艾特结婚的事,文文有意无意的提到了露露,顺便膘了赵强一眼,“这女人实在太狠了,谁有钱跟谁,这种货色跟谁谁倒霉,……”赵强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心里有无名的怒火,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文文她是有用心的,她是在警告赵强,也是在保护闺蜜,闺蜜的心太善良了,太简单了,有时候善良也会被人利用。男人的心有时候也是深不可测的。那天,她带着鲜花去看曾光,曾光住在黄陂木兰山下,那里正在开发,他住在一幢老式的小木屋里,神色淡漠,有气无力。他在美国一家信息公司上班,搜集各种情报,信息经常熬夜,吃的是西餐,他美国的妻子琳达不会做中餐,他的胃本身都不好,有时候隐隐作痛,他没当一回事,买了些胃药吃了就好些了,他以为自己年轻可以抵挡一切,直到有一天实在顶不住了,到医院一检查,胃癌,无疑是晴天霹雳,当时,他镇定自若,死,也不能死在美国,他处理好美国的一切回国治疗。文文见到他时,他已做了手术,正在修养,他不能让文文知道一切,他知道文文的心,这么多年了,他不能给予文文想要的生活,爱情其实是很奇怪的,他不爱文文,他拒绝了很多次,美国的妻子琳达已与他离婚了,他现在只想了无牵挂的过完最后的人生。文文见到他很是吃惊,在学校里他是多么健壮的一个人,出国几年现在竟瘦得跟鬼一样。瘦骨嶙峋,疲惫不堪,有气无力,这情景肯定不是他说的一般的胃病。她忍住眼中的泪,她要竭尽全力让他好起来。
她抱住陈霞哭了起来,“他都要死了。”“谁?”陈霞惊呆了,文文这没头没脑的话,陈霞安抚好她的情绪,文文才镇定下来,他们的故事陈霞早已知道,这么多年了,追文文的人不少,她都没有动过心,她不知道劝过文文多少次,文文却反过来说她“一辈子只谈朋友不结婚,距离产生美,结婚了反而会彼此伤害。”这是什么逻辑?恋爱最终是要结婚的。她不忍心伤文文的心,她的婚姻只是个例,概率很小,她希望文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过上云淡风轻的生活。这个曾光有什么好留恋的?他的生与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放下过去才能轻松前行?这么多年默默的爱又没有一个结果,她的胸部猛的抽挛缩了一下,然后有些隐隐作痛,抑郁的情绪对女人的肝不好,肝不藏血,经脉不通对**的发育不好,时间长了会得乳腺增生,她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帮文文炖了一锅牛腩汤。她曾经看了一本书,用树舌,木蹄,赤芝,猴头菇炖,经常服用对胃非常有疗效,欠实,莲子,茯苓,荞麦,葛根对胃都非常好。她一一交待给文文,然后给了文文一个有力的拥抱“去吧!有些事尽力了就行了,你应该有更美好的生活。”文文什么也没说,她一如既往的喜欢他,不求任何结果,只要他过得好。可是,现在他过得并不好,她不是救世主,但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艾特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她没有结,可能是策划他和露露婚礼的事,上个星期露露给她打过电话吩咐过,她早已忘得九宵云外,她现在心里只有曾光,瘦弱的,疲惫不堪的,有气无力的曾光,……曾光拒绝喝她的汤,拒绝喝陈霞熬制的菌汤,他已经这样了,他在美国风光的时候,豪车,型墅,即将上任美国情报公司的总栽,那些幸福美好的时光都没有跟她分享,凭什么他一无所有,连健康都没法保证时把一切苦难分享给她,让她痛苦,伤心,牵挂,无依无靠。
文文把车靠近公司,她伏在车上打了个盹,有人轻轻的敲着车窗“文总,文总,有人找你。”是秘书小宋一脸的坏笑,打开车门,一脸阳光的艾特,雪白的衬衣,黑色的休闲衣衬得他肤色雪白,身姿挺拔高大,“怎么,不欢迎?”文文不好意思的笑了“怎么会呢,欢迎光临本公司,请赐教。”“打了很多电话,你都不接,只好亲自上门。”哦!确实接到好多电话,她都无心回他。“你最近怎么了?累了吗?我们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谈。”他不容她拒绝领着她进了一家高档餐厅,雪蛤蒸粉丝,红焖小龙虾,泥秋汤,剁椒鱼头,乌鸡枸杞汤,都是家常菜,艾特跟她舀了1勺乌鸡汤,很香,配了很多种百合,花豆,苡仁,山药,红枣,猴头菇,海底椰,桂圆,莲子,枸杞,当归,党参,汤汁浓郁香醇,鸡肉入口即化,没有什么胃口的文文被汤吸引了,连喝了好几勺,微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找我为了你的婚礼?“艾特为她添了好几匙汤,微楚着眉头“谁说我要结婚?露露告诉你的吗?我根本不爱她,怎么可能跟她结婚。那不是欺骗她吗?”“她不是跟了你很多年吗?”“谁说的?如果她真的跟了我很多年,我早娶她了,还用等到现在。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知为什么,文文愿意相信艾特,“想听一个故事吗?关于玲珑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浑厚,那种潜在的情感,那种浓浓的思念渲染着他的情绪,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在诉说中爆发,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头抚慰他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她第一次对这个大她十岁的男人有一种说不清的依恋,她只希望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在静静的时光里听着他的故事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长时间的睡眠不好,胸口又在隐隐作痛,送粉面的是湖南人姓陈叫陈亮跟陈霞一个姓有一种亲切感,总喊陈霞陈姐,三十出头,年轻力壮,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每年过年都会送一些老家的东西给陈霞以此来感谢她对他生意上的支持。这天,看到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什么也没说,过了几天,送给她一篓子茶叶,黑黑的,粗枝大叶,并且叮嘱她每天煮着喝,对她的身体有帮助,并说他们一直都在喝,身体特棒,他们老家很少有人生病,有病也没钱冶,靠这些东西。陈亮说得这么神秘,陈霞不以为然,她觉得她还是应该去医院。她没有告诉赵强,赵强的腿早已恢复,早已回到医院上班去了,而且心情状态不错,但他们之间却如一潭死水。没有争吵,没有澎湃的激情,没有光芒四射的吸引,只有一潭寂寞的死水。离婚应该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她有时候真的觉得没有他日子照样灿烂辉煌,可是,孩子这一关她过不了,两边的母亲这一关她也过不了,她怎么对她们解释?就是离婚也要给双方母亲一个漂亮的借口,她不想让她们伤心,更不想找一个让双方母亲无法接受的借口,孩子都这么大了,生活还得继续,谁不是一边痛着,一边快乐的忍受着。
赵强带着笑笑去培优班补习数学,这孩子一直称自己是爸爸的小棉袄,跟爸爸很亲,在学校成绩很好,拿了很多个奖,是他们的骄傲。看着他们幸福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住泪,戴着墨镜,口罩来到了医院。医院里很多人都认识她,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自己只能扛着,不能让他们知道。还好,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几个小时的检查排队,结果是乳腺增生。她长舒了口气,坐在医院的长廟里,想起医生的盯嘱,抑郁彷徨迷茫的情绪是会造成这些结果的,没有人天生就生病,女性的很多病跟情绪有关,你高兴,满满的正能量,你的内心有爱并被人爱着就会抑制生病的细胞,如果你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和爱相关的字,只有痛苦,怨恨,沮丧,放不下,你就会生病。所有一切都是心理,情绪造成的,那男医生年纪不大,情绪激昂。任何事情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痛苦只有当局者才能有深刻的体会,旁观者怎么会理解呢?
长廊上坐满了生病的人,这是妇科区,天气很冷,很多女人都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长廟的另一端电梯口传来女人欢快的笑声,这笑声打破了长廊的宁静,很多女人都好奇的张望着,这女人穿着红色低领连衣裙,外罩一件白色的大衣,画着很浓的烟熏装,手里拧着病历,旁边的男人高大,挺拔,神情沮丧,“怎么样,我这怀的一定是男孩。你应该高兴才对呀……”血一下子涌了上来,是他们!!!世界竟是这么小,她再也不能容忍,她忍受够了,她挥起手掌朝旁边的男人狠狠打去,……。
坏消息总是越传越快,很快的,整个医院都知道了。流言越来越多,陈霞都快被流言淹没了,这么美被老公抛弃了,老公在外面又有女人了,真没用!连男人的心都拴不住!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指指点点,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吗?越害怕一切,一切都会迎面而来。
夜晚,酒红色的帷幕徐徐的拉开,夜晚是奢华而迷茫的,她坐在院子里,一任思绪如月,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只有空洞。“我们还是离婚吧!”他不敢看她,现在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包括五子,六子都离他远远的,好像他是瘟神,同事们都对他很冷淡,领导都找他谈话了,幸亏妈妈去外地学习去了,半年过后才能回来,虽然这是他的私生活,但还是会影响到工作,他们这家医院是湖北省最好的医院,医院里还是很讲究人品的,他在医院里抬不起头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说她本想嫁给艾特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她忘不了他,确切的是忘不了他的身体,她哭得很伤心,哭得昏天黑地,赵强的心化了,他狠心的跟陈霞提到离婚,没想到陈霞却笑了“离婚?凭什么你说结婚就结婚?凭什么你说离婚就离婚?这婚我坚决不离,不就是耗吗?耗尽青春,耗尽心血,大家一起耗,看谁该为背叛买单?背叛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离婚?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咬牙切齿恨恨的说。这话已说完,连她自己都吃惊,她变了,她变成一个怨妇了吗?
“妈妈,你是对的,不要离婚!不要伤害我妈妈,爸爸,你是不是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爸爸你要找人总得找个有品位,有档次的女人,而不是大排档档次类的女人,这种下三烂的女人你也喜欢,爸爸你的品位怎么这么低?”笑笑从屋里冲出来大声吼道“你怎么跟你爸说话”“他配当爸吗?呸”“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别插手”“妈,你太老实了,你一再忍让,换来的就这结果……”小孩子,十岁了,还是小孩子吗?你们大人之间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竞怀有小孩?竟然来跟我抢爸爸?她轻蔑的笑了,我可没有我妈好欺负。她化了几天的时间,召集了班上好几个男生专门研究露露出行的方向,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她躲在巷子的角落里,等待着露露的出现,露露终于出现了,踩着高跟鞋提着包骄傲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果然不出所料,她的脚一滑,一个趔趄,一下子重重的摔倒在地,她痛苦的捂住肚子,痛苦的呻吟着“痛,痛,好痛。”她没有想到她走的路上铺满了滑石粉……,她隐隐听到路边有一群孩子的笑声,她高声的喊叫着“救我,求求你,救我……”那群孩子围了过来,一个高大的女孩望着她奇怪的笑了“救你?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到!报应!”最后两个字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到了。
孩子没有了,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她躺在床上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原以为以孩子要协他离婚,看来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一直都在算计,算到头来算计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命运?这是报应?她苦逼艾特,用尽心计还是没有感化他,她以为她可以征服很多男人,唯独征服不了艾特!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她的身体,很多男人都喜欢爱情,然后再喜欢身体,爱情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书上的东西,可望而不可及,在她眼中,爱情不如一个人的身体来得实在,爱情不如两个人过日子的实在,不如两个人睡觉而来得实在,所有的一切都像肥皂泡一样消失了。而眼前s男人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他,野有蔓草,零露漂兮,微风草香氤氲,沁人心脾,露珠,她始终在追逐太阳与太阳融合在一起,太阳实在太强大了,太阳一出来,她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她不要做露珠,她要做一株思念的兰草,在无垠的旷野中,在凛冽的寒风中,在漫漫长夜里等待着你掌心的温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要做乡野盛开的桃花,随性而妖娆,妩媚而性感,低眉浅笑,蓬壁生辉,摇曳生姿,顾盼间,情意在展延,缠绵缱绻,愿意扎根在都市的院落里,一寸寸的融进他的衣衫里,停留在他的怀里,不在意美丽的邂逅,不在意天长地久,只愿天天拥有。人是为希望而活着,只要有希望,桃花才能在春天里绽放,在夏天里在风中摇曳,在秋天里缠绵悱恻。
她弱弱的遥望着他,可怜巴巴的凄然一笑“你不用管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从来没有奢求你什么,我现在求求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苍白的脸,恐怖的大眼睛,头发披露在肩头,一双手冰冷而瘦弱,他握住她的手“你还有我!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处理好一切!”他坚定的望着她,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她赌赢了,她在心里无声的笑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是赢了的泪还是失去孩子难过的泪,她自己也分不清,巨大的喜悦包围着她,但是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流着泪一寸一寸的占有着他的心。
笑笑在学校里跟一男生打架了,把那男生的胳膊扭伤了,幸好伤得不重,但是家长不依不饶的找麻烦,老师狠狠的批评了笑笑,笑笑也没有辩解,只是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家,陈霞第一次打了她,让她跪在地上反思,笑笑还是什么也不说,默默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眼前的孩子,圆圆的脸,黑黑的浓眉,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都像极了赵强,倔犟,愚蠢,原来的笑笑可不是这样,她阳光,可爱,听话,那银玲般的笑声常在客厅里,院子里响起,让她感到阳光普照,幸福像花儿一样。可是,这孩子多久没有笑了,他们之间的冷漠让孩子的心也变得冷漠了?她的心骤然间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