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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故人叹(1/1)

    见过喻生的那晚,我在外婆家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说不上的心酸,毕竟陪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才一年半多不见,却再也回不去曾经了。就像喜欢了很久的布娃娃,或者其他心爱的东西,突然有一天丢了,你费劲心思找回来了,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它了,你其实只是习惯了它这么些年陪在你身边,只围着你转的感觉!

    现在只是他重新有了自己的朋友,生活,同学!可是这个生活里就是没有你,这让你感觉像是被背叛了感觉。

    难过,无奈,却又无法生气!要怪就怪这可笑的命运,让我如此身不由己!

    第二天,在外婆家吃过早饭,我就和外婆说好了去同学家玩,不会回来吃午饭了,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在去朋友家的路上,我很害怕,昨天的情景再次上演,真的很怕!因为她和喻生一样,都是我最珍重的朋友,在我心里都有很特别的位置!

    肖润是我在读书的日子,第一个朋友,和她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记忆中不知道为什么,在和她没成为朋友前,一直存在我脑海的画面都是我在欺负她。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大多数都记不得了,但是我很清晰的记得,我和她成为朋友的开始!

    一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被薛老师安排坐在她的旁边。那时候考试不是分开课桌,而是所有人全部大换座位,前后左右保证都是不熟的同学!

    可是我这个人脸皮厚,我的数学天生就是没得救的那种,考数学的时候,我就悄悄咪咪的看了她三次试卷,等我再准备看第四次的时候,她一伸手把试卷盖住了,还往傍边挪了挪对我说:“你都了看了三次了,我才看你的两次,不能再给你看了!”我还是不死心,各种小动作的偷看,她一根筋到底,真的一次机会都不给我,我直接给她一个绰号“小气鬼”

    第二学期开学了,薛老师并没有换回座位,就这样我和的同桌之路开启了,她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我看,而我总是要她分享给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件事,是她有两个小哨子,特别可爱。我很喜欢,她也很喜欢,我希望她能分一个给我,一开始她坚决不给,好像是后来我带人去抢了一个,她很无奈没有追究,其实我是把她弄哭了的。

    现在看来,其实我小学的时候也算一个“校霸”了,她就这样被我欺负着成了我的好朋友,后来长大了许多,了解了彼此的身世,我们更能惺惺相惜了。

    原来她也是从小在外婆家长大的孩子,不过她比我好,她是被外婆宠溺着长大的,她不用做什么农活,也没随时会被骂的可能,也不用四处躲藏,她只是因为爸妈外出打工了而已!

    虽然我和她不是同村的,但是隔的不远,我们常常在周末或者放学早的时候一起玩耍,她的外婆对我也非常的好,每次无论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点!

    那时候单纯如我们,真的相信把玻璃珠埋在地里,就会变成宝石。所以每次无论是谁,得到了晶莹剔透的玻璃珠,我们都会小心翼翼的找一个秘密的地方埋起来。偶尔还会去浇水,然后幻想着它们变成宝石的样子!

    那时候我们总是幻想着长大后,我们要做什么,她的梦想是当科学家,而我却相当语文老师。因为天赋的原因,我从小对文字方面的东西,特别感兴趣,而在那个年代,我所认知的职业里,只有语文老师才和文字有关系!

    其实在班上除了肖润,我也有其他玩的好的同学,但是在情感的深浅上,我更倾向于肖润,我虽然总是欺负她,却也不是真的欺负她。不是有句话叫“喜欢你才欺负你。”

    那时候我也和班上男生玩的不错,大概是因为喻生的原因,我们是同班同学!记得三四年级的时候,很流行打乒乓球,我也攒钱买了一副球拍,有天上体育课,我们一群女生围在一起打乒乓球。

    后来班上的一个男生过来捣蛋,大家都很生气,觉得他很讨厌。我忘了是怎么开始的,就和他打上架了,他用乒乓球拍的棱边用力砍到我的背上。我也不甘示弱握紧拳头把大拇指夹在手指中间用力的锤在他的背上,这种拳头打人特别疼的。

    就这样他打我一下。我给他一拳,越来越用力,后来有同学看不下去了,去找了校长,校长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对峙。两个人都咬着牙,眼含泪水,就是不认输!

    直到去到校长办公室里,那个男生突然开始哭了,我才哭了起来。最后处理结果是双方互请家长,外婆来了学校后,板着脸回去了,我知道回去肯定挨揍!

    从那次之后,班上的很多女生都很喜欢和我一起玩,她们感觉我能保护她们一样。不过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从前颠沛流离没有人陪我,我以为我不怕孤独。上学了以后才知道,我很喜欢热闹,喜欢被人关注,所以我格外珍惜对我好的人!若你对我一分好,我必十分好意回你,但是我很清楚,也明白谁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同学里,我只记住了肖润。

    她脾气那么好,我那么珍重她,可我们也吵了一次很严重的架。像所有好朋友一样在一起,不经历一些波折,是不会体会到对方对自己有多重要!

    事情的起因很小,在小学毕业的最后一期,刚开学不久。平时里她每天都会在家等我,然后一起出发。而那天因为时间快迟到了,她赶时间没等我,我其实也赶时间,抄近路没去她外婆家叫!但是我们两个是同时到达学校,莫名其妙的我就生气了,她给我解释我不听。现在再回头看,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幼稚和无理取闹。因为在我的想法里,她应该会等我的,为什这次没等我?我就像一个吃醋的女朋友一样,很生气,很生气!无论她说什么好话,就是不听!

    于是我们就开始了漫长的冷战,互相不说话,也看对方!每天各走各的,总之就一直这样别扭着,朋友们也一直劝说着和好。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就是不愿意低头,而肖润也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们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每天默默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就是,拉不下脸来说那句“对不起”。

    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做错了,我也很想道歉,可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像有千斤重,我尝试了很多遍就是说不出口,我知道是我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直到看着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狠狠的告诉自己说,假如再不说出来,也许以后我会后悔的。终于,在毕业的最后两天,我鼓起勇气伸出手和肖润说“我们和好吧”!她也笑着点了点头,友情恢复到了从前,从此以后,我告诫自己,凡事莫冲动,尤其是在最重要的人面前!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了肖润外婆家,还好她是在家的,一年多不见,我和她都没什么变化,还是从前的笑容和关心!

    相互说了彼此近况,也讲了一些在新学校的趣事,虽然偶尔会有接不上话的地方,但是却没有那种陌生的隔阂感。更多的时候都是她在关心我的生活,她知道我的身世,也太了解我的性格,以为我会过的很幸苦!

    我回以笑容,我总觉得最艰难的都过去了,只叫她放心。后来我们就随便漫无目的的聊天了,聊过去的幼稚,聊现在同学们的近况,因为当初我离开的很突然,很多的同学聚会都没有参加,现如今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了,我能在我有限的时间内,只能找到喻生和肖润!况且我拿到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什么用。我们学校在城郊边缘的山上,没有网络,那时的学生也没有电话,不像她们在城里上学,至少每周还有一节电脑课,可以拥有自己的扣扣!

    所以我没想过留下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却没想到就此以后,我和她们(除喻生和肖润)再见竟是十年以后,很多人都忘了,也认不出了!这让我想起了《十年》那首歌,十年后聚餐的那天,我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就埋头喝酒吃饭,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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