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来得正好,来帮二叔把礼品装车里。”二叔挺着高高的肚子累了个满头大汗,可何堂看汽车的后备箱里也只装了一箱烟。
“二叔,过年好!”何堂喜气洋洋地把酒交到二叔手里。
没想到二叔看也不看直接把酒放在了台阶下,催促道:“我忙着呢,赶紧帮二叔把年货都装车里。”
何堂不敢怠慢,跟着二叔进了屋。
别墅一楼的大厅里,一男一女正开着电视玩着手机。那两人何堂不认识,但从年龄看应该是自己的堂姐和堂弟。就在何堂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二叔又是一阵的催促。
何堂见两个人头都没抬,也省了自己打招呼的麻烦,于是一路小跑跟着二叔下了地下室。
“看你们俩,整天就知道玩儿手机。养你们还不如养我大侄子呢。”二叔挺着大肚子监督何堂搬礼品,还不忘训斥自己的儿女。
“你不也没干吗?”女孩儿头也不抬,继续玩着手机。
“你们俩赶紧换衣服,一会儿跟我去拜年!”
“不去,我又不认识他们。”姐弟二人默契地忽视了父亲的催促,继续慵懒地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二叔只是叹息一声,也不再催促,毕竟他可是忙人。
装好了车,何堂就准备离开了。
“小何,你跟二叔走一趟。”二叔不由分说直接把何堂拉上了车。
何堂的内心是拒绝的,只是脸皮太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何二叔是个忙人,忙得都没时间多看一眼何堂满脸的不乐之色。
越野车一路向北,向更梦幻的别墅区开去。二叔也一路敲开了很多门,送了很多礼物。然而令何堂不解的是,几乎每次敲开门后,无论开门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总会先问一句:“你是谁呀?”
而自己这个二叔总是一通的解释:“我是XX工程有限公司的经理,何正业。贵府是XXX的府上吧,……”解释时的耐心,看不出一点儿忙人的影子。
二叔有耐心就苦了何堂,因为二叔解释的时候何堂就只能抱着几包的礼物老老实实站着。即便是体质增强过的何堂,经历了几家之后也渐渐有了倦意。
可即便只是这种根本连亲戚都算不上的关系,二叔上车后总能给何堂讲出一些出处来。
“刚才那家是咱们村南头刘二狗姐夫的同学,XX局的XX科长!有一次聚会,我们喝大了,一起……”二叔每次都讲得神采奕奕,完全忽视了开门人根本不认识他的事实。
将近傍晚的时候,二叔的车停在了一所大宅前。这所大宅已经不同于之前的别墅,光是大门就有二叔家的别墅高。正对着大门的楼房何堂更是隐隐看出了大运饭店的神韵。
“这是谁家啊?拜年还得排队?”看着大门前十几个人的队伍,何堂不由得好奇道。
“说起来,这可是咱们何家的骄傲!记得你太爷爷跟我们说过,土改那会儿……后来人家就成了小城最大的房地产商人,我要想拿到大工程这座佛就不能不拜,看见前面那些人没?都是奔着工程来的。”趁着等待的功夫,二叔直接给何堂开了个长篇,说了一个口沫横飞。
“呦,何二愣子也来了?怎么样,去年拿到项目了吗?”随着话音响起,一个脖子挂条金链子,手上套了四五个金戒指的年轻人一屁股挤到了二叔身前。
“王骡子,你怎么来了就插队啊?后面去。”
“呵,插你是给你面子,信不信我直接攒几个兄弟把你家拆了去?”年轻人斜着眼睛的样子凶相毕露,何堂看了都有点儿发憷。
王骡子是城南王老大的亲侄子,家里专业干拆迁,所以拆人家也就成了王骡子的口头禅。威胁别人的同时还能为自家生意做广告,王骡子可以说是在骂人中植入广告的第一人了。
“看在王老大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这可是在何老板家门口,你别放肆。”二叔说话的语气明显已经软了。
“切,看在秀秀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何秀秀是何正业的女儿,年轻人说话时面带轻佻,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也是一阵的淫笑。
何正业却只能闷哼一声,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