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的忽然离开,让紫烟懵了,看了看对面脸色阴沉的大宰辅,再看看主子似是看了一出好戏而上扬的嘴角。
想了想,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将卫迎翰阴沉的面容看在眼里,始终缄默不语的李悠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紫竹性子有些执拗,还望大宰辅勿要见怪。”
“老夫当然不会见怪!”
他是老子的儿子!
卫迎翰咬了咬牙,握紧瓷瓶倏然起身。
这个世道,何时轮到老子看儿子脸色了?
回头望着面色淡漠的白钰,卫迎翰瞥了眼李悠然,“临去前,容老夫问一句殿下,您说盛京有您重要的东西,敢问,此物是何物。”
望见卫迎翰深沉的眸光,白钰垂眸敛眉,伸手将李悠然面前凉透的药茶给换掉。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夫人,她身染重疾,有几味药草不易寻找,便想回盛京碰一碰运气。”
“那么殿下可找到多少?”
“尚未,若有这么好找,我也不必留在盛京。”白钰的嗓音透着微微冷意。
一味药都没找到,就连离魂草都还给了振国侯府,这让他心底有些急躁了。
“如此说,殿下不会在盛京久留?”
卫迎翰紧紧盯着白钰,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垂眸望着褐色的茶汤,白钰顿了一顿,仰头喝下,放下杯盏之际,抬头迎视卫迎翰的瞩目。
“那是自然,一旦药草找齐,根治了夫人的恶疾,此处,我定不会再留片刻。”
盛京曾经也留给他美好的记忆,但自从被逐出宫后,他只觉得这里恶心,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觉得虚伪至极。
但,他又何尝不是虚伪?为了完成心中的念想,他也变成了不择手段的人。
眼眸掠过一道暗芒,卫迎翰抱拳以对,“还望日后,殿下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话。”
“下官告辞。”
大步流星走到庭院,卫迎翰看了眼卫响,“走,回府。”
“可是四弟他……”
对上父亲那双冰眸,卫响封住剩下的话,拱了拱手,“是。”
离开了济世堂,卫迎翰不停摸索着手里的瓷瓶,脑中思索着今夜的会面。
“监视济世堂的人,可以撤回来了。”
卫响微微蹙眉,“父亲,九皇子刚回京,尚未探透他的底细贸然收手,只怕是不妥吧?”
回头望了眼闪烁着光亮的济世堂,卫迎翰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往家里走。
“没什么不妥的,他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的没出息。”
眼瞅着那块肥肉就在嘴边,却不去吃,结果呢?落得个逐出皇宫的下场,现在的白钰跟以前的他没两样。
只不过十年钱的庄妃,换成了他的夫人罢了。
“那么四弟呢?”卫响迫切的询问。
他寻了卫昭四年,他们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能弃之不顾。
尤其,他竟然甘居人下,做一个卑贱的小厮,这是卫响所不能忍受的。
卫迎翰脚步倏然一顿,“权当卫家从未有个叫卫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