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精灵仔细释放出神识,松了一口气告诉王念桅:“她没事,就是疲劳过度。”岂止疲劳过度,简直是整个身体都要被掏空了,看样子还不止几天,真不知道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样。”王念桅为了避免叶悠锦询问,敛去目光,专心盯着路面,任由女人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不担心撞墙或其他。
“先祖曾经说过,你命格轻,容易被脏东西缠上,”叶悠锦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喋喋不休起来,虽说声音悦耳,可听久了就怪烦的:“之前一直想着给你配个平安符,可你一直不肯来,所以这事就一直拖着了。”
“先祖是?”王念桅并不清楚先祖是谁,出口询问。
叶悠锦摇摇头:“他是你祖爷爷,今年应该一百多岁了,比你爷爷都长寿,现在云游四海,在外修炼,几年看不见一次。除了你出生时他回来了一次,其余时间都不着家,你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王念桅对这位老人并不怎么感兴趣,只记得这位祖爷爷在记忆中回到家后,宠爱趁离花比宠爱她这个亲孙女都要过,送了趁离花不少灵器和有助于修炼的丹药。趁家母女就是在哪个时候,地位逐渐提升,后来被祖爷爷内定成了王家家主。
如果非要说对这位祖爷爷有什么感情的话,大抵就是失望和憎恨吧。明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明明她从未同这位祖爷爷谋面,她对他的负面情感却如此之强。王念桅除了对组织中的那个少年抱有过强的感情外,她还从未对某个人有过近乎无道理的感情,就算父母也不曾。
王念桅记忆犹新,在她得知那个少年因为帮她去解决逃跑的目标,不料中了对方的埋伏,一命呜呼后,她已经是疯癫状态了,回过神来,她已经住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根据父母所言,她与同学“看完电影”回家,情绪就一直不太对,晚饭没吃还好,居然将自己关在房间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心生奇怪,就去敲门,没有得到回应房门也上了锁,两人决定不再犹豫,踹开了门。
她躺在血泊中,两只手腕都有很深的刀伤,送到医院后医生连连叹息为什么运气会这么不好,两只手的动脉都被划破,如果再送晚一点很有可能抢救不过来。
她在医院躺了五天,整天不吃不喝,只靠输液维持生命,眼睛哭到血红,任谁搭话她都不理。王念桅很奇怪这段事的真假,因为她根本没有印象,可的确自己失去了六天的记忆,意识恢复后身体极度疲劳,困倦想睡觉。
也是从那时起,在组织内还算耀眼的她逐渐走上了下坡路,第一次失误就硬生生拖垮了她,还害死了一个她抱以暧昧情感的人。小小的黑色出现在心脏上,然后一点点变大,迫使她差点了结自己的性命。
总之,对抱以极大好感的尚且可以做到如此,王念桅不能确定遇见先祖会不会突然失控,冲上去和他硬怼起来,自己肯定得一命呜呼。
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念桅的无奈丝毫不逊与木精灵得知自己与她签订终身契约,甚至更甚,可如果烦恼有用的话她宁愿烦一辈子。
叶悠锦拉着她走了两个多小时,没让仆人跟着,也没坐马车,徒步而行。她说这是心诚则灵,如果坐着马车去了,那就是对神明的不敬。王念桅是不信这一套的,叶悠锦非要她也就半推半就了,一路上累得不轻,反倒叶悠锦没出一点汗,脚步如刚出门的轻松。
王念桅因她昨晚的异常还是有点不太在状态,加上木精灵那句“疲劳过度”,疑心更上一层。她是一位名门夫人,天天呆在王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做事也有仆人帮忙服侍着,怎么可能会疲劳过度。
她陷入沉思,想起昨晚叶悠锦穿的衣服后恍然大悟,但疑虑和彻骨恐惧又多加了一层——虽然有些微的变动,但不可否认,那明明就是夜行衣,她穿过不下百次,却因为沉浸在大陆历史的激动中忘乎所以,没有看出来!
那,这个叶悠锦,包括她的丈夫王泽涯的目的和身份,还有威胁程度,就得重新估量了。王念桅目光幽深,她一次次的将自己拖入疑虑漩涡,明明是不想插手的事,却因为担忧女主的安全不得不解开谜底。
至于为什么要连同王泽涯一起怀疑,当然是因为两人住同一个院落,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王泽涯堂堂青阶五层不能感知到叶悠锦的离开,这护国将军的位置趁早退位让给别人好了。
叶悠锦同她一样,不怎么锻炼,魂灵弱小,以她是成年人这理由糊弄还说得过去,可眼前这条山路走了一半,连那群黄阶都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可叶悠锦连粗气都不喘,着实引人怀疑。
王念桅从侍女护卫口中得知,叶悠锦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虽然在修炼上差强人意,却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经凭借自己出其不意的战术帮助紫气国赢了不少场胜仗,这也是皇帝如此宠爱她的原因之一。
既然这么聪明,她应该不会忘掉自己只是小小橙阶,黄阶都如此吃力她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呢?
还是说她想暗示什么?暗示什么呢?暗示她的强大吗?确实,这山路由深绿石头铺就而成,纹路玄异,刚开始还好,越走越累,上到半山腰已经有如千斤压在两肩了。
王念桅认为自己今天有必要第二次向叶悠锦道歉了,她再一次低估了她。半山腰再往上一段,王念桅实在走不动,恰好一个绿阶二层老者拄着拐杖往上,喘到王念桅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挂掉。
叶悠锦毫无波动,甚至背着王念桅一起爬。确实很强,强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么,她到底是暗示给谁看?我吗?她有什么把握我一定能看懂,或者不是给我,是给别人看的?这倒有可能,王泽涯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也杀了别国不少滥竽充数到战场当将军的皇宫贵族,被记恨上也是应该。
他们像当年杀了王薇父母的人一样,找不到对本人下手的机会就去害她的亲人,以更残忍的地方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能讲同了,可真有这么简单吗?答案是否定的,疑点依旧存在。譬如叶悠锦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何要身着夜行衣出门?先前又为何要掩藏实力?
越是深究,牵出的问题便越多,王念桅不太想在佛门圣地去思考这些阴谋论,恰好叶悠锦停下脚步,将她放下了地。
面前是一扇朱红色大门,两个威武霸气的石狮子分别立于两侧,眼睛由拳头大的黑曜石打造。
此时阳光正正好照在大门上,反射出一片晃眼的光,王念桅眯眼细看,进过某国国库窃取宝物的她也有些傻眼——这这这,这门上雕龙画凤的图案她以为最多是用金粉画上去的,不曾想,却是由真金嵌入。
不止真金,比如凤凰的尾羽,有不下百颗红宝石,金龙嘴里含着的珠子,是拇指指甲盖大小就千金的碧波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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