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成西朝她的方向跑过来,他却没有看到她。在他就要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晓莎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他,就和他一起摔到了橡胶跑道上。
“啊!”晓莎被成西压在身下,突然感到灼热的疼痛覆盖了右腿的膝盖。
成西连忙起身蹲在旁边扶晓莎坐到地上,凑过去看晓莎膝盖处的伤口。
看到一粒粒芝麻粒般大小的血珠慢慢膨胀变大,成西慌忙掏出纸巾盖住伤口,眼睛里氤氲着泛起水光。
低头看着她受伤的膝盖,成西轻轻说道:“是我不好。”
晓莎“没事”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成西抱起来朝校门口的诊所走去。
“成西,快放我下来,我真没事。”晓莎挣扎着试图下来,担心万一撞见同学。
成西紧紧地抱着她,抿着嘴不说话,脸上泛着红晕,继续稳步走着。
晓莎一条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条胳膊别扭地找不到地方放。刚好看到身后还追着他们跑的小男孩就抬手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跟身后的妈妈一起回到树荫下去,不要在太阳下追着他们跑了。然后顺势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抬眼就能看到成西棱角分明的嘴巴,晓莎忙低下了头,然后耳边就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晓莎于是把头转向向前方,顺便用眼睛贼溜溜地向四周扫射着,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个时候学校里没什么人。
操场到校门口的诊所距离并不远,晓莎就任他把她抱到了诊所。
伤口比较浅,医生简单上了点药酒就让他们离开了。
空气里一股股的热风把整条街道都烘烤的昏昏欲睡了,他们靠边走在一片片树荫里,成西走在外侧扶着晓莎的一只手臂。偶尔有逆行过来的打着太阳伞的时尚女郎,或者面无表情的大肚子叔叔,成西总会侧过身体来护住晓莎,虽然有时候并未影响到他们。
成西一脸严肃地沉默着,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面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晓莎发现他们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半条街过去了成西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发现气氛只能由她调整,于是提起一口气谨慎地问道:
“你考场发挥不太好吧?不然的话,以你的成绩不会才考上S大的。”晓莎关切地看着他。
“恩,是没有发挥太好。”成西不免有些心虚地想起了他空着没有做的几道化学题和同她一样全部都填着S大的志愿表。
看到成西有些僵硬的表情,晓莎突然意识到自己找了个最糟糕的话题。焦急间忽然想起了这次见面的主题,慢条斯理地问他:“对了,成大帅哥,我们今天要怎么庆祝呢?”
“本来打算去游乐园玩,你现在受伤了,我们过几天再去吧。”
“不行,现在就去!旋转木马和摩天轮都在召唤我们呢!”
成西笑了笑,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游乐园真的是一个可以让人清空思绪的好地方。晓莎坐在奔驰的木马上,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让心放开伤痛,把它填满孩子们的欢笑。
忘记自己的感觉,把它用轻松和快乐武装起来,这是一个好办法。轻松快乐的晓莎开心地坐进了摩天轮里,看着湛蓝的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自觉微微地笑起来。
“晓莎。”
成西看着坐在对面傻傻笑着的晓莎,蓝天白云映照在她的眼底,眉梢眼角盈满了笑意,可能下一秒她又会因为想起了什么笑话把自己笑抽风之后再硬拉着他讲给他听。可是,不管是温柔娴静的她也好,还是骄横不讲道理的她也好,他知道只要看到她,他的心都会被她拨动,他想要永远都可以这样看着她。
“嗯?”
晓莎盯着窗外的一片云,想起Ennis穿的白衬衣正像白云一样笼罩着他,好像Ennis就坐在那朵云里。转念一想,不对,应该是他穿着白T恤和另外同样穿着白T恤的女孩一起坐在云里。听到成西叫她后脸转过来对着他,思绪还在那朵云上。
“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成西慢慢地把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晓莎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坐在对面的成西也穿着白衬衣,和Ennis一样,短发干净利落,眸若清泉。想起公园的长椅上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晓莎想:为自己找一个人来驯服同时也驯服自己,应该就可以忘记他了吧。
她静静地微笑着看着成西,向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