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出去了?”夜东离坐在书案前问。
“是,刚刚出去。”七机答。
“而且连魔蛟都没带。”陆无在一旁嘀咕着。
“殿下,您在为九殿下建造府邸的这些日子,九殿下与七殿下走的十分近,那七殿下又是少帝的人……”陆无说到。后头的那句“是不是不大好”还没说完,就被夜东离的脸色吓到了,而且又感觉这书房里莫名的咋就这么冷呢,身后寒森森的。
“无碍,你们大可放心就是,本宫信他。”
“回殿下,您信九皇子固然有因。可这些日子,九殿下与七殿下的来往的内容,咱们的暗卫是半点也查探不到。且加之,少帝那边也有风声隐隐向人透露,九皇子已经是他们那边的人。况且,殿下您当知,朝堂闻风就是雨,就算有九殿下【妖物】之名的影响,可到底他是让那百头烈焰雄狮认了主的,这对那些还在望风的大臣们来说……”
说话之人有意闭了口,转而又接着说道:“且此事轻者是个疙瘩,重者,人心不稳呀。这对殿下,对九殿下都极为不利呀。”
说话人为一老者。
夜东离听了皱了皱眉。
一墨和夜松蓝来往,他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以前都是有过交集的人,他是知道的。
可若真的是夜成寒那边透出这样的风声,说夜一墨是他那边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从那日一同上朝,归来时夜一墨说的话,夜东离就明白,就算自己不拉他进这党争,他自己也是绝对要卷进来的,而且他也的确卷进来了。
可党争之间,最忌讳,自己人不信自己人。轻则生嫌隙,重则人心不稳。
如今夜成寒放出话来,定是要搅动自己这边安稳。若是此事不解决,以后若是有哪一天夜一墨身陷囫囵,自己这边的人又因误会出了什么差错,就得不偿失了。
“巫医有什么可有什么看法?”夜东离问那老者。
“回殿下,老奴以为,要是殿下询问或其他婉转打探,以九殿下的心思,恐伤了您二人的和气。老奴想,也许可以演出戏,明日待九皇子与七机训练回来时,您可假借长战有隐疾而昏死过去,老奴会请九殿下为您试药。以此试探给手下人看,这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就怕…”巫医没再说下去,只是直直地盯着夜东离的眼睛。
不过就是怕夜一墨根本不会给夜东离试药罢了。
夜东离听了,别开眼,将目光放在了砚台上,思量了一会,点了点头。
倒是陆无身后的七机见了夜东离的模样,沉了眼。
时过午夜,夜东离从静思中睁了眼,出了书房的门就直接去寻夜一墨了,想着要将明日试药的事告诉他时,发现夜一墨还没有回来,魔蛟竟也不在。
等了许久,还不了见人影,夜东离便将今夜筹划的全部内容写了下来,自然也交代了让夜一墨配合着演一出戏的嘱咐,将信放到了夜一墨的床头,又在夜一墨房间呆了一小会儿也就回去了。
可他前脚刚走,就见一道黑影就闪了进去,将信盗走了。
第二天下午,一墨与七机修体术刚回来,一落地刚进府中,就觉得怪怪的,往常虽说这府里也不是很热闹,但也不似今日,死气沉沉得。
夜一墨心中生疑,一下子便运力到了夜东离的屋子处。正见夜东离面色苍白的躺在外榻上,看着陆无和一老者一脸焦急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夜一墨忙问,“这是怎么了?”
见夜一墨回来,二人知道这场戏开始了,听了问话都不做声。
只见原本在夜一墨身后的七机上前冷声问,“殿下的隐疾又发作了?”
陆无看着七机今日格外臭的脸,心里很是疑惑,这是咋的了,但还是装的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隐疾,什么隐疾。怎么回事?”夜一墨问,见他们又都不说话了,夜一墨有些急了,一把扯着陆无的衣服拽过来,“说!”
陆无看着夜一墨的样子有些吃惊,只是这戏,还要演下去,便终于开了口,“殿下在与云梦的战争中,曾受云梦的暗害。后来,每月月圆都会受如万虫蚀骨之痛,本来回朝之前,巫医已经炼得了解药,殿下也好了,只是不知,今天怎么就……殿下便疼的昏了过去。”
夜一墨放开了陆无,附身看着夜东离,只见榻上之人面色苍白,滴滴冷汗还挂在脸上,脸色僵硬。
这时,夜一墨猛然看向一旁犹豫不决的巫医,几乎是吼着问,“你手上的,可是解药?为何还不给皇兄服下?”
那老者的手有些抖,“回九殿下,这是老奴给五殿下炼制的解药,可是……”
“可是什么?”夜一墨冒着寒光的墨眼看着巫医,厉声问。
“可是老奴害怕像上次一样,炼药不完全,不但不治本,却像如今又令五皇子病症更甚。”
夜一墨眉头紧锁地看着夜东离很是痛苦的样子,看着看着脸上的焦急开始化了下去,倒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声,“那还可有别的什么法子?”
这口气让闭着眼的夜东离心头一挑。
“若说法子,”巫医沉思,“如果有人能为五殿下试药,也许……”
夜一墨听了,心中已经是全明白了。他看着榻上的人,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只可惜,某人闭着眼,并没有看见。
“我来。”轻飘飘的话飘了出来。
夜一墨干脆的决定出乎意料,本来巫医准备好的限制『只能是夜一墨才合适』的种种条件还没说呢,这进度有些快了。
躺着的人轻轻地皱了眉。
“巫医可有令皇兄当时被害的药,我来试药。”夜一墨冷言问。
“……有的,这是我当时……”话还没说完,手中刚从袖口拿出的药丸便被夜一墨夺了去。
夜一墨捏着那药丸,半跪在高榻上,眯着眼对着太阳打量了一会她手中那颗圆圆的东西。
皇兄,你很温暖,很明亮,从一墨遇到你那天,你就像是轮太阳能照进人心里一样。可是你说,被你照耀了的暖洋洋的心,怎么今儿个一下子就凉了呢?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一墨心狠不留情了。
就在那旁人有些失望,认为他许就是夜成寒的人,不会试药之时。就听夜一墨忽然冷哼一声,吓了他们一跳。
就在夜东离终于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立刻睁开了眼,可此时那药丸已经进了夜一墨的口。
夜一墨垂着头,笑着看眼前有些慌乱的夜东离的脸,道了句,“皇兄,你该信我的。”
言罢,还冲他硬笑了一下。
夜一墨的那笑脸,那集着不甘,失望,心酸,嘲讽种种模样汇成的笑脸,就对着他。
下一秒,眼前人便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九章 该信我的(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